1 ) 《最后一班地铁》电影剧本
《最后一班地铁》电影剧本
文/〔法〕法朗索瓦·特吕弗、苏珊娜·希夫曼
编译/冬帆
1.巴黎,一九四二年。
巴黎的大街小巷,到处悬挂着德国纳粹的卍字旗。德国军官和士兵三三两两地在街上蹓跶。
法国地图。一条虚线横穿法国。虚线以北地区标明由德军占领。
面黄肌瘦的巴黎居民排队购买食品。
剧院门口张贴着一幅幅海报。
匆忙奔向地铁的人们……
旁白:“一九四二年九月的巴黎。两年来,德国军队已占领了法国北部的大部分地区。占领区与非占领区之间有一道由东向西横穿全国的分界线。在占领区。城市里每天晚上十一时后实行宵禁。因此,对于巴黎人来说,不错过最后一班地铁就至关重要了。食品供应不足,巴黎人往往要等上好几个小时,才能买到少得可怜的食品;由于缺少燃料,家中寒冷,巴黎人不得不每天晚上匆匆忙忙地赶往剧场。电影院、剧院场场客满,必须提前好多天才能订到座位。”
2.蒙玛特尔剧院。
剧院门口的广告栏里张挂着剧院领导人吕卡斯·斯坦奈的黑白照片。
旁白:“蒙玛特尔剧院正在排练一出新戏,可是剧团的领导人兼导演吕卡斯·斯坦奈却匆忙地离开了巴黎,因为除此之外,他无别路可走。”
3.剧院附近的大街上。
天色灰暗,贝尔纳双手插在裤袋里,在街上闲逛。他一眼瞧见从剧院里走出来的穿皮大衣的女郎,赶紧追了上去。
贝尔纳:“小姐,请原谅,我看见您,我想……”
阿尔莱特:“您是想问一下时间吗?现在是六点五十分。”
贝尔纳:“噢,不是,谢谢。我有表……”
阿尔莱特:“那末,您是迷路了,想问路?”
贝尔纳:“不,不是。我就住在附近。”
阿尔莱特:“那末,先生,再见!”说完转身要走。
贝尔纳上前一步:“不,请等一下……我只是想同您聊聊……我说的是真心话。”
阿尔莱特:“我怎么能相信您的话呢?”
贝尔纳:“刚才我在小酒店里打电话时,看见了您,不知怎么回事,您的眼睛,您的表情……然后我就对自己说……”
阿尔莱特:“你对自己说?”
贝尔纳:“对,我对自己说,今天是我交好运的日子,可是却一个人孤零零地这么呆着,我想请您同我一起喝一杯,顺便聊聊……”
阿尔莱特面露愠色:“我告诉你,我不渴,也没有什么要同你聊的,现在你让我走。”
贝尔纳:“看来你误会了,你大概以为我每天都干这种事的吧?不,不是这样的……”
阿尔莱特:“那么大概你是逢单日才干蠢事的?……我觉得我已经讨厌你了……”
贝尔纳:“请再稍呆一会儿,我一定得向您解释一下,你知道什么叫‘魅力’吗?请您相信,我已经有四年不同陌生女人交谈了。”
阿尔莱特:“照你这么说,我就该觉得万分荣幸了?够了,够了,难道你真想当众出丑?”
贝尔纳:“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只是想知道一下你的名字、电话和地址,你有电话吗?我叫贝尔纳……”
阿尔莱特:“你想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就这么点儿事?”
贝尔纳:“是的,是的,你能告诉我太好了。等等我把它记下来。”他掏出笔记本认真地记着。
阿尔莱特:“奥迪翁,84—00……”
贝尔纳:“奥迪翁,84—00,啊,你是在耍弄我,这是报时台的电话。”
等贝尔纳抬起头来大叫时,阿尔莱特已走远了,远处传来她的大笑声。
4.离剧院不远的拐角处。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在路边踢石子玩。两位妇女从他身边走过。
妇女甲:“这个男孩是谁家的?”
妇女乙:“那边剧院女门房的孩子。”
一个德国兵走到男孩身边,在孩子头上摸了一下。男孩并不理睬他,自顾自地玩着。一位手提布袋的妇女匆匆走到男孩身边。她是男孩雅可的妈妈。
雅可妈:“那个大兵怎么你了?”
雅可:“没怎么,就摸了摸我头。”
雅可妈拉着儿子的手往家里拖:“走,跟我回家,回家洗头!”
雅可耍赖地:“我不!”
5.雅可家。雅可妈往脸盆里倒水,把雅可头揿到脸盆里给他洗。
窗外,贝尔纳用手敲了敲玻璃窗:“太太,对不起,请问剧院的门已经关上了吗?有人约我来谈事。”
雅可妈:“先生,你从演员进出的旁门进去吧,门就在你身后。”
贝尔纳:“多谢,打搅您了。”
6.剧院旁门,晚上。
贝尔纳看了看门旁的铜牌,上面写着:蒙玛特尔剧团。他推开了虚掩着的大门,剧团的照明工雷蒙迎了出来。
7.剧院配电室旁的过道。
贝尔纳:“你好!我想见一下……”
雷蒙:“你就是贝尔纳·格朗热吧?”
贝尔纳:“是的,我就是。”
雷蒙:“对了,他们正在等你,我领你去见斯坦奈太太。”
两人在楼梯上走着,经过大厅的旁门时,贝尔纳探头看了一眼。
贝尔纳:“这个剧场真不错。”
雷蒙:“跟大木偶剧院比起来就差多了,是吧?”
贝尔纳:“那个剧院比这儿至少要大二倍。我到这来过,是来看戏的,看斯坦奈太太主演的契柯夫的《樱桃园》,吕卡斯·斯坦奈有什么消息吗?”
雷蒙:“你说的是团长吧?那天他逃的真巧。到中午,他们就来找他了。”
贝尔纳:“上剧场来找?是德国人吗?”
雷蒙:“不,是法国人。人来的其不少,把整所房子都包围了。嘿嘿,可是就在那天早上,吕卡斯·斯坦奈离开了巴黎。”
贝尔纳:“有人告诉我,说他到美洲去了。”
雷蒙:“是的,好象是……好象是去了南美洲,对,就是那个地方。但愿他在那儿能找到个工作。啊,到了,从这儿过去,就是她的办公室。”
8.剧院后台二楼。
剧团会计梅尔兰从一间房间里走出来,与雷蒙打了个照面,站住了。
梅尔兰:“你好,雷蒙。”
雷蒙:“你好,梅尔兰先生,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贝尔纳先生。”用手指梅尔兰,“这位是梅尔兰先生。”
梅尔兰:“我曾经见过您。晚上好!”
贝尔纳:“晚上好!认识您很高兴。”
梅尔兰点了下头走了。
9.剧团经理室。
雷蒙推开玻璃门,贝尔纳走进玛丽安·斯坦奈的办公室。
雷蒙:“梅尔兰是我们剧团的会计师,关于钱财方面的事,可以找他,请你在这稍等一下,斯坦奈太太马上就会来的。”
贝尔纳:“多谢了!”
雷蒙带上房门走了。
贝尔纳摘下便帽,拿在手里玩弄着。他打置着房间里的摆设。这是玛丽安的办公室兼化妆室,共有里外两间。通过一道玻璃门,可以看见里间放着一张大写字台。外间化妆台上放着不少化妆用品,墙角有一座埃菲尔铁塔的模型。
玛丽安和剧团导演让·卢从另一个门走进里间屋。这时我们可以看到玛丽安是一位才藐出众的金发女郎,尽管人到中年,但经过精心打扮,丰韵犹存。玛丽安在写字台前坐下,拿出一叠纸,写了起来。
让·卢是一位面貌和善的小老头,头发已经花白。
让·卢:“玛丽安,我也知道罗森的雅利安人身份证是假的,可是,请你相信,不会有人用放大镜仔细去瞧的。”
玛丽安:“可是他连审查委员会发的证件都没有。”
让·卢:“是这么回事。但是如果他说他的证件丢了,就可能会补发他一个。况且,如果去找找我们的关系户,这两种证件都能搞到手。”
玛丽安:“我们只有在不得已的关键时刻,才能利用这些关系户。”
让·卢:“玛丽安,罗森没有这两张纸也找到过工作的,他在比朗古尔时,在《高老头》那出戏里担任过角色,也没有人找过他的麻烦。”
玛丽安:“这如果有比朗古尔那样灵活就好了。可是不行,这儿是照章办事的,没有会员证,就不能工作。”
让·卢为难地:“那我怎么去对罗森说呢?”
玛丽安:“你就如实地告诉他,玛丽安·斯坦奈不希望她的剧团里有犹太人。”
贝尔纳不安地听着里屋的对话。让·卢走到门口对罗森说了句什么又折回来,正好看见站在外屋的贝尔纳。
让·卢:“啊,是你。他们没告诉我你来了,请稍等几分钟,我马上就回来,我们一起去见玛丽安。”他走出房间。
贝尔纳站在屋里听着外面让·卢和罗森的对话。
罗森(画外音):“柯丁斯先生,你把我的情况同斯坦奈太太谈了吗?她怎么说?”
让·卢(画外音):“真对不起,罗森。她根本听不进去。她不愿意她的剧团里有犹太演员。”
罗森(画外音):“这就很清楚了。如果是在别的地方听到这种答复我还能忍受,可是在吕卡斯·斯坦奈自己的剧团里听到这种话真让人受不了。”
让·卢走进屋拍了拍贝尔纳:“请跟我来吧!”
贝尔纳拦住让·卢:“不,等一下,我想了解一下情况。”
让·卢:“你这是什么意思?”
贝尔纳:“我很高兴能在一个真正的剧团里,在一出好戏里扮演一个角色。可是,非要脱下裤子让人证实他不是犹太人,那末我只能表示感谢了。”
让·卢:“不是这么回事。”
贝尔纳:“不,不,谢谢你,而且我也不喜欢顶替别人的位置。”
让·卢:“你误会了。刚才我不得已拒绝的那位演员并不是这出戏里的主要演员,他只是在第三幕中扮演一个打猎场的守门人。”
贝尔纳:“不对,因为……”
让·卢:“格朗热,你应该相信我,我早就选中你同玛丽安演对手戏。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能肯定这出戏究竟能否上演。剧本正在审査委员会审査,还没有结果。”他希到玛丽安从里屋出来,“瞧,玛丽安来了。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贝尔纳·格朗热先生。”
玛丽安:“您好!”
贝尔纳:“您好,太太。”他们握了握手。
玛丽安:“我听说过一些有关您的趣事,有几个第一次专门去看您戏的人同我谈起过您。再说让·卢很会看人,很少看错的。”
贝尔纳:“当他们到大木偶剧院找我谈时,我开始很犹豫,我很想演《橱窗里的骨架》这出戏。”
玛丽安:“很遗憾,我没能去看您的演出,因为晚上我不能出门。”
让·卢和贝尔纳随玛丽安进了里屋。玛丽安坐到写字台前,在一大堆账单上签字;不时抬起头来看看贝尔纳。
玛丽安:“过去剧团的一切事务都归我丈夫管,我对这些规章制度,这些分文不值的废纸,还有什么财务经济问题毫无兴趣,也一窍不通。现在我只好尽快地熟悉这些事,现在我们来谈谈您的合同吧。”
贝尔纳:“什么现在就谈?”
玛丽安:“对,现在就谈。马上就能谈完。请问您在大木偶剧院挣多少钱?”
10.剧院二楼。
让·卢在走廊里遇到年青的女演员纳迪娜。
让·卢:“你来的正好,我正找你。姑娘,给你台本。这出戏很正派,你好好地念念。”
纳迪娜顺手接过台本,随便翻了翻:“太好了,谢谢。昨天我到专卖剧本的书店看了看,没有找到。”
让·卢:“书店当然不会有,这是不公开出版的,永远也不会出版的。”
纳迪娜:“我对这出戏一点儿也不了解。”
让·卢:“这是一出挪威话剧,是挪威一位女作家写的。”他翻开台本第一页,“看,作者叫卡伦·贝根。写这么一个剧本,对一位挪威妇女来讲就很不容易了,卢卡发现这个剧本后,把它翻译过来了。你懂挪威文吗?”
纳迪娜:“不懂。”
让·卢:“我也不懂。我敢打赌,批评意见一定不会少,肯定会在翻译同题上纠缠不清。”他们说着走进了经理室。
11.贝尔纳在玛丽安的写字台上写着什么。
玛丽安:“你好,纳迪娜。”
纳迪娜:“你好,玛丽安。”
玛丽安:“你认识贝尔纳·格朗热吗?”
纳迪娜:“怎么啦,他在哪?”
玛丽安:“在我办公室里。”
纳迪娜:“啊,不,我不认识他。不过差点儿在一位朋友家遇到他。”她站在门口,向贝尔纳打招呼:“你好!那天差点在吕西安家里见到你。听说本来那天你也打算去参加葬礼的。”
贝尔纳:“啊,是的,我的鞋子坏了,没去成。不过,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我在签合同。”
桌上合同书的特写,合同下方是贝尔纳的声明和签字。
贝尔纳(画外音):“在本合同里我声明:我不是犹太人,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我的父母、袓父母现在不是,过去也不是犹太人。”
12.雷蒙正在自已的配电室里忙乎着,一眼瞅见路过的贝尔纳,赶紧转过身来:“喂,事情进行得怎么样?”
贝尔纳:“都谈妥了。”
雷蒙:“太好了,这下子我们可以经常见面了。再见!”
贝尔纳:“再见!”他走出剧院的旁门。
玛丽安和让·卢边走边谈地来到配电室门口。
让·卢:“你从来就没有过想当演员的念头吗?”
玛丽安:“过去我学过一种手艺,而且我很爱那一行……”
让·卢:“啊,我知道,如果不是吕卡斯把你从缝纫工厂里带出来的话,你现在还坐在缝纫机中间呢!是不是这样?你坦白说……”
玛丽安:“别以为你说对了,你只说对了一半,吕卡斯亲口告诉我,如果我不跟他走,他就请求沙纳尔小姐把我辞退。”
一位叫马克的年青人在门口拉住了他们。
让·卢:“啊,你在这儿。”
马克:“是的,我在这等您。”
让·卢:“那好吧,我们谈谈吧。”他转过身,一眼瞥见院子里停着一辆小汽车,一个矮胖的中年人在车旁转来转去。让·卢猛然想起:“啊呀,他妈的,达克西亚在那儿,我把他的事全忘了。我约好要同他一起吃晚饭的。”回过头对马克:“好吧,没你的事了,以后再说吧。”
玛丽安踮起脚看了看院子里的达克西亚。
让·卢:“你别看,别看。我本来不打算同你说的,嗯……”
玛丽安:“说什么?”
让·卢:“关于达克西亚的事,你听我说,他可以帮助我们拿到审查通过令。我还暗示了他一下,说你可能会去。”
玛丽安严肃地:“那你说错了。再说,我不明白,象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同这种人一起吃晚饭。”
让·卢:“有时是不能选择的。”
玛丽安:“你总知道他是以什么借口禁演了《英国人》这出戏的吧!”
让·卢:“是的,我知道,他说那出戏的调子太软。可是我们不是需要他搞到审查通过令吗?!我求你去同他打个招呼。不,不仅打招呼,还要握握手。”
玛丽安无可奈何地:“好吧,我去。至于晚饭,你替我找个借口推辞掉!我太累了,我要回旅馆。”她回过头:“雷蒙,把所有灯都关掉。”
13.剧场舞台上,杂乱地摆着几把椅子。演员们认真地念着台词。在让·卢的执导下,开始了《失踪的女人》这出戏的排练工作。玛丽安扮演女主角海伦娜;贝尔纳扮演男主角——年青的家庭教师卡尔。
玛丽安念着台词:“好吧,艾利克,现在你可以去睡觉了。”
让·卢:“艾利克在离开房间前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回妈妈身边对她说:‘妈妈,卡尔先生还回来吗?’”他用手示意玛丽安接着往下念。
玛丽安(海伦娜):“我不知道,孩子,你说呢?”
让·卢念艾利克的台词:“‘我觉得,我觉得他会回来的’。海伦娜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卡尔听见响声,停住了脚步……”
贝尔纳(卡尔):“谁在那儿?”
让·卢:“他看见了海伦娜。”
贝尔纳(卡尔):“你为什么要藏起来?”
玛丽安(海伦娜):“我不想见到你,离开这座房子吧,你在这儿只会引起痛苦。”
贝尔纳(卡尔):“好吧,我会走的。但我走之前,你一定要听我说。当桑德尔博士去年春天把我带到这儿来时,有人告诉我……”
让·卢:“停一下。我想,把句子倒一下,可能效果更好些。‘去年春天’的语气要加强一些。”
贝尔纳(卡尔):“好,我同意。”他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去年春天……”
身穿皮大衣的服装设计师阿尔莱特来到后台。
让·卢迎上去握手:“亲爱的,你好……”
贝尔纳仍低头念台词,让·卢打断了他:“你过来一下,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服装和布景设计师阿尔莱特,”又转向另一方:“亲爱的,这位是贝尔纳·格朗热,他扮演卡尔,你一定看过他的戏……”
阿尔莱特:“我记不清了。”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贝尔纳,笑了起来,“啊,对了,我已经领教过了。”
让·卢:“是在大木偶剧院吧?”
阿尔莱特:“不,是个非常普通的角色,他扮演了一个在街上闲逛的青年人……”
贝尔纳:“你不能凭这个角色来给我下结论,当时我的台词没有掌握好……”
阿尔莱特:“不,我敢保证你已经背出来了。”
让·卢坐到专为导演设置的小桌子旁,用手敲了敲桌子,然后站起来:“孩子们,今天的排练到此结束。我想跟大家谈件事,现在将由我来导演《失踪的女人》这出戏,我不想再重复,同大家一样我也希望能由吕卡斯自己来排这出戏,幸亏他临走时,把他的笔记本全部留了下来。这些笔记是十分重要的,他把如何排这出戏的要点都写下来了,我一定充分利用这些笔记,尽自己的能力来帮助大家,我的话完了。”
纳迪娜:“如果没有我的事,就先走一步了。”
让·卢:“姑娘,你走吧。”
玛丽安、让·卢等在继续谈话。
阿尔莱特:“可你那位朋友,《处处有我》的记者达克西亚先生不会干涉我们保留‘癫痫’那场戏吗?”
让·卢:“他已经答应了,再说现在也不是说大话的时候。”
纳迪娜穿上灰色外套,走到贝尔纳身边:“贝尔纳,帮个忙,帮我扣上表带,链子卡住了。”
贝尔纳帮她扣好表带。
纳迪娜将手伸到贝尔纳眼前:“你会看手相吗?”
贝尔纳拿起她的左手端详了一番,故作惊讶地:“啊呀!从你的手相上,我看到你身上有两个女人。”
纳迪娜:“你说得对。”她们边说边走……
14.玛丽安的服装保管员杰尔梅娜匆匆来到雷蒙的起电室门口,她紧张地:“雷蒙,你快来,真害怕,剧场大厅里有声音。”
雷蒙:“别害怕,杰尔梅娜,我去看看。”
15.剧场里一片漆黑,雷蒙推开旁门一边摸索着往乐池走,一边高声地喊着:“里面有人吗?”
一个三十岁左右,身材削瘦,衣衫不整,脸上却经过修饰的女人从乐池里爬了出来。
雷蒙:“马尔丁娜?你来这干嘛?从哪进来的?”
马尔丁娜:“从大门进来的呀!说真格的,我看见他们排戏了,真好玩。”
雷蒙:“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在外面等吗,你老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马尔丁娜:“别嚷嚷。看看我给你带来了好东西,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她打开身旁的大包袱,让雷蒙看了看,“我没有钱垫,马上就付现钱,不然我就还带走。”
雷蒙:“要多少钱?”
马尔丁娜:“四千二百法郎,你要知道,有七公斤重呢!”
雷蒙:“好吧!斯坦奈太太就在楼上,我去问问她。”
16.经理办公室。
玛丽安拦住了贝尔纳:“请等一下,‘大木偶剧院’的正厅有一百多个座位,包厢有六十多个,也就是说有二百多张椅子,你们能上满一半人吗?”
贝尔纳:“噢,是这样的,星期天多一些,其他日子坐不满。”
杰尔梅娜走到贝尔纳身边,亲了他一下走了。
玛丽安:“每张票价为二十至四十法郎……这样每晚可收入六千法郎。你们剧团有多少人?”
雷蒙走进经理室:“斯坦奈太太,你能出来一分钟吗?”
玛丽安向贝尔纳:“对不起。”跟着雷蒙来到门外。
雷蒙:“要火腿吗?”
玛丽安:“要的。”说完又回到屋里,“你们参加演出的人多吗?”
贝尔纳:“有四个人,其中三个人至少要扮演两个角色。”
玛丽安:“收入六千法郎,付了布景费,收支正好平衡,如果他们再要演下去的话,就要亏本了。”
纳迪娜拿着手提包走进屋:“贝尔纳,我已经收拾好了,咱们一块走吧。”
贝尔纳:“好吧。”他们走出屋门。
玛丽安一个人来回踱步,她显得十分孤单地自言自语,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晚安,斯坦奈太太晚安,玛丽安再见!”她听到敲门声,“请进来。”
雷蒙高兴地走进屋:“斯坦奈太太,我把您要的火腿拿来了,一共四千二百法郎,有七公斤重,如果您嫌贵的话,我马上就把它拿走。”
玛丽安:“不,不,我要。我得留着过冬。”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钱交给了雷蒙。
雷蒙把一个大提琴盒搬到了床上。
玛丽安:“你干嘛给我拿一个大提琴盒?”
雷蒙打开琴盒:“瞧,我是用大提琴盒作伪装的,因为我不想看到您夹着一个大火腿回旅馆去,我这样做不对吗?”
玛丽安:“啊,不,你做得很对,你的想法太好了,谢谢您。”
雷蒙:“那末我走了,您走的时候别忘了关灯。另外请您把百叶窗关好,因为新的窗板是用牛皮做的。”
玛丽安:“好,我记住了,再见!”
雷蒙高兴地吹着口哨走了。玛丽安把装有火腿的大提琴盒放进衣柜里,她穿上狐皮大衣,关上了灯。
17.一家中等旅馆。蒙着黑色面纱的玛丽安走进旅馆大厅。接待处的柜台旁站着好几个德国军官。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叫住了玛丽安。
瓦朗丹:“玛丽安!”
玛丽安:“对不起先生,您是?”
瓦朗丹:“我叫瓦朗丹。”
玛丽安:“噢,瓦朗丹,真对不起,我的记性太坏了,其是该死。”
瓦朗丹:“别这样,别觉得有什么不安,我知道自己老了好多。我刚把一个剧本交给了门房,请他转交给您,您抽空看一下,把意见吿诉我。我不想打搅您了,再见!”
玛丽安:“再见,瓦朗丹。”她走到柜台旁。
门房:“斯坦奈太太您好,刚才有人交给我一个大信封,说是给您的。”
玛丽安:“我知道了。”她接过门房递来的大信封和钥匙,向大厅里走去。
门房紧赶几步,拦住了她:“有件事要跟您说一下,现在还不断收到寄给斯坦奈先生的邮件,大概有些人还不知道他已经不住在我们旅馆里了,我是不是把邮件退给他们,或者转给您?”
玛丽安:“我估计这些信件都是有关剧团事务的,好吧,你都交给我吧。”
门房:“那么以后再有类似的信件也都交给您?”
玛丽安:“好的,谢谢你。”
18.玛丽安的卧室,里面的陈设同一般稍讲究的旅馆相似。身穿女清洁工制服的伊封娜为玛丽安开了门:“您好,太太,您要在房间里用晚餐吗?”
玛丽安:“不用了,谢谢您,我在剧团里已经吃过了。”
伊封娜:“那末祝您晚安!”
玛丽安:“祝您晚安!”
伊封娜走到门口,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太太,‘巴黎映象’报的记者给您打电话了吗?”
玛丽安:“没有,他有什么事?”
伊封娜:“是这么回事。中午我来给您收拾房间,他站在走廊里,身上还挂着一架照相机。我告诉他您不在,他对我说:没关系,我只是想给斯坦奈太太的房间照张相。他还说什么是用在一篇题目叫做‘女明星在自己的家里’的报道中的。我没有让他进来,叫他把电话打到剧团里。他没有打?”
玛丽安:“没有。”
伊封娜:“您说我这样做对吗?”
玛丽安:“你做得对。我最怕这些记者了,他们到处乱钻。”
伊封娜:“晚安,太太。”
玛丽安:“晚安。”
伊封娜带上门走了。玛丽安沉思了一会儿,脱下大衣,拿起一条旧毯子塞住了门缝,关闭了电灯。
19.剧场门旁的拐角处,雅可正蹲在地上给小树苗浇水,雷蒙走了过来,感兴趣地:“雅可你在浇什么呀?是种的花吗?”
雅可:“不是花。”
雷蒙:“那么是蔬菜罗?”
雅可:“也不是蔬菜,是用来放在烟斗里的,用火柴一点,就冒烟了。”
雷蒙摸了一下他的头:“你要知道,你会被关进监狱里去的。”他走到旁门口,向远处张望,当他看见纳迪娜坐着德国军用吉普车开过来时,非常地生气:“她这是在干什么,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纳迪娜匆匆地跳下车,跟德国人打了个招呼,向剧团走去。
20.剧院舞台上,演员们都在等着排戏。让·卢心烦地用铅笔敲打着桌子。
玛丽安:“你还在等什么?我们还排不排戏了?”
让·卢:“我们在等纳迪娜,瞧,她来了。”
雷蒙和纳迪娜争吵着走过来。
雷蒙埋怨地:“你到这时候才来,你跟那些德国人蹓马路,害得我挨让·卢的骂。”
纳迪娜:“我的老先生,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我刚刚搞完录音,一看时间晚了,他们硬要开车送我来,我没法拒绝。”
雷蒙:“你不觉得恶心吗?要是人家让你在‘苏斯的犹太人’那出戏里担任一个角色,你也会接受了?”
纳迪娜:“当然接受,遗憾的是那出戏里没有法国女人的角色。”她走到让·卢和玛丽安的面前:“玛丽安,请原谅我。让·卢,我真抱歉。”
让·卢:“好,好,你不用着急。我们等你排戏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要知道,别人不是听你支配的。你今天迟到的理由是什么?是不是闹钟不响了?”
纳迪娜:“我去搞录音了。”
让·卢:“不能凡是人家介绍给你的工作都接受下来。你现在参加剧团的演出,可以把其他工作留给那些同样需要工作的人去干。”
玛丽安:“不,她需要工作。”
让·卢:“你说得不错,但是我讨厌她这种做法。”
纳迪娜激动地:“可是我不会把任何工作留给任何人!我早就打定主意,人家推荐给我的工作我都干。早晨我到电台播音,中午配音,晚上我参加法国喜剧的演出。每星期四我还要为学校里的孩子们演出莫里哀,如杲有人推荐我去拍电影,那怕只有两句台词,我也接受!我渴望获得成功,要达到这个目的,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必须什么都接受,每天要让人家看见你,每天要去认识新的朋友,如果你们辞退我的话,你们尽管辞退好了,因为吉特里要试排‘玛达雷纳’这出戏,一个小时后我就到那儿去。”
21.剧院对面的小酒店里,有些人在喝酒,有些人倚在墙上打瞌睡。贝尔纳和一个叫克里斯蒂安的青年坐在靠窗户的一张小桌旁,小声地商量着什么。
克里斯蒂安:“你对我刚才提出的要求有什么想法?”
贝尔纳:“我只能找到两个人,一个是拉乌尔·科盖,一个是费尔南·古斯塔尔。你还记得这两个人吗?”
克里斯蒂安,“科盖还不错,我们可以马上把他找来。至于古斯塔尔,我可不象你那么有把握。我把他作为一个问题记下来吧。”
克里斯蒂安从窗户里看见玛丽安从剧团里出来,指着玛丽安:“是她吗?”
贝尔纳站起来向窗外看了一眼:“是她。”
克里斯蒂安:“她还是那么漂亮!”
贝尔纳:“你这个‘还是’是什么意思?”
克里斯蒂安:“‘渔人之家’那出戏……我领圣餐那一年……”
贝尔纳:“你看过‘渔人之家’?那时你干什么?”
克里斯蒂安:“我没看过,可是我把所有剧照都贴到墙上,特别是女演员的照片。”
贝尔纳:“的确,她是很美的,但是这个女人不那么直爽,有几件事搞得不怎么样。走吧,我们去打电话吧!”
从剧院出来的玛丽安向四下张望着,走不多远,又返回了剧院。
22.玛丽安打着手电筒走到后台的过道,从一个柜子里取出煤油灯点燃,然后提着灯顺着一条楼梯往地窖走去。
23.地下室里堆满了破旧的道具。吕卡斯·斯坦奈躺在一张临时搭成的床上,他见玛丽安来了,坐了起来。
玛丽安把煤油灯放在小桌上,压低声音:“吕卡斯,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吕卡斯:“宣传部禁止演出这出戏了?”
玛丽安:“不是。八天后你走不了啦!人家同意让你过境的那条边界线不准通行了。”
吕卡斯:“你不是说很保险的吗?”
玛丽安:“从来也没有这么说过。实际情况是,答应把你带到维尔去的那个人,自己也被抓起来了。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途径,但现在有点拿不定主意。”
吕卡斯:“为什么,他也会被抓起来吗?”
玛丽安:“不是的,比这更糟糕。有些所谓过境人拿了钱之后,就把他们的卡车停在兵营门口……那末后面的事……”
吕卡斯:“这么说,他们同两方面都有接触?”
玛丽安:“再说,你又不是一般的客人,很多人都认识你这副尊容,加上你那浓重的口音……不行,你得做好在这里过几个星期的准备,你坚持得了吗?”
吕卡斯:“当然能!因为非坚持不可。可是成天让我无所事事,象关在笼子里那样,我简直烦透了。你跟让·卢说了吗?他应该帮助我们。”
玛丽安:“听我说,我反复思考过,觉得还是不让他知道好。他认识的人太多了……这太危险了,你知道警察局一天要收到多少掲发犹太人的信件吗?”
吕卡斯:“我猜不出来,大概三百封吧。”
玛丽安:“一千五百封!每天一千五百封!我的老板是犹太人,我的邻居是犹太人,我的姐夫是犹太人,……不行,现在大家都相信你已经走了,应该让他们继续相信下去,只能让我一个人来照顾你……”
吕卡斯拿了几件换洗衣服,提着小铁桶沿着抽梯往上走。玛丽安走在前面给吕卡斯照亮。
吕卡斯:“你以为我让你走在前面是出于礼貌吗?我是为了好好看看你这双腿。”
24.吕卡斯·斯坦奈夫妇来到后台的后道。路过台口时,吕卡斯忍不住跑到舞台上,玛丽安示意他快走。
吕卡斯:“等一会儿,我要呼吸一下舞台的空气。在地窖里,我对剧团发生的一切都很清楚。清晨,当光亮暗下来时,我就对自已说:‘啊,现在开始排练了,’然后,当光又强起来时,我就知道你们去吃午饭了。晚上,当地窖里漆黑一片时,我对自己说:‘五分钟后,玛丽安就要来了。’我记得三年前在伦敦看的那出戏中,有同样的情景。晚上,丈夫装着离开了家,但是几乎就在同时,煤气灯暗下来了,这时大家就明白,丈夫又回来了,他在楼上的储藏室里翻箱倒柜找着什么东西。你还记得这出戏吗?我曾想过要买下这出戏的演出权。”他们说着来到经理室。吕卡斯把小铁桶里的脏水倒进厕所,然后扭开浴缸的水笼头放水洗澡。
玛丽安:“贝尔纳对原来的工作很满意,现在跟我们在一起也很满意,他有点象‘愚蠢的人’里的加宾,身材很好,脾气随和。他说是因为你才搞话剧的。”
吕卡斯从浴室出来,玛丽安想帮他取换洗衣服……
吕卡斯:“不,不,我自已来,你还是跟我说说工作进行的怎样了?”
玛丽安:“让·卢对付得很好。不过今天我很高兴,因为今天他真的生气了。”
25.让·卢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写笔记,马克站在他的身后。电话铃响了,马克赶紧去接。电话里传来达克西亚的声音。
马克:“让·卢先生,您的电话,是达克西亚打来的。”
让·卢:“这么晚了,他有什么事?”
马克:“不知道。”
让·卢接过电话:“喂,达克西亚,出什么事了?”
26.经理办公室里,玛丽安在煤油炉上煎着鸡蛋,她向已换好衣服的吕卡斯:“昨天晚上,在最后一班地铁里大家谈起了这件事:法兰西剧院上演的‘死去的皇后’可能要停演了。”
吕卡斯:“为什么?难道蒙特朗是犹太人吗?”
玛丽安:“你猜得差不多。达克西亚说,不久要把法兰西剧院里犹太人的真实情况都揭发出来。据达克西亚说,让·约尼尔也是犹太人……”
吕卡斯:“我不知道约尼尔是不是犹太人,或是半个犹太人,四分之一犹太人。我只知道他留下来是错了,他应该逃走,逃到世界的尽头,离这些疯子远远的。你知道这些人是疯子,不仅仅德国人是,法国人,象达克西亚和另外一些法国人也是。”
玛丽安为了缓和吕卡斯的情绪,递给他一张贝尔纳的照片:“你瞧,他长得象谁?”
吕卡斯端详了一番:“不错,长得不错。起码同他一起不用担心,他有一颗基督教徒的脑袋。”
玛丽安:“你为什么要攻击基督教徒呢?”
吕卡斯:“没什么可攻击的,尤其是对穿短裙,长头发的。”
玛丽安:“种族偏见,可恶的种族偏见。我妈妈早就跟我说过,同一个犹太人生活在一起是决不会幸福的。”
27.剧场舞台。全团成员正进行认真地排练。
纳迪娜扮演女佣,她与贝尔纳对着台词:“卡尔,你知道吗,如果你想长期在这座房子里呆下去,有一个人的名字绝对不能提起,这个名字就叫,查理·亨利……,昨天晚上我穿了一条新裙子,除你之外,大家都注意到了,你好象有点魂不附体……”
让·卢认真地指导着:“对,就这样,纳迪娜,演得不错。现在我提出一个要求,这时你要靠近贝尔纳一些,我们再给你找一盏灯,你把灯放到桌子上,这能帮你掌握角色……,”对后台:“雷蒙,你别在那乱动了,还是去找盏灯吧。好,孩子们,我们继续注下排。”
纳迪娜(女佣):“你敢不敢跟我说,你的工作太多了?”
贝尔纳(卡尔):“我知道,哈莉艾特,你的工作要比我重得多,但是,在这座房子里,有谁只去关心自己的工作。”
纳迪娜(女佣):“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贝尔纳看见达克西亚来到剧院,便信口念道:“因为,这是在演戏!”
让·卢也看见了达克西亚,他对着玛丽安的耳朵嘀咕了一句。
玛丽安:“我看见了,是他吗?”
让·卢:“是的,是达克西亚,你去跟他周旋一下。要和气一点,不要忘了感谢他一下,他毕竟帮助我们拿到了审查通过令。”
玛丽安:“好的,你别担心。我当然要去。”
让·卢对大家:“现在暂停几分钟,大家可以原地放松一下。”
玛丽安走到达克西亚面前:“您好!”
达克西亚:“您好,斯坦奈太太。”
贝尔纳:“那个人是谁?”
雷蒙:“你不认识他?他就是最后工程的监察官,‘处处有我’的评论员。”
纳迪娜:“他就是达克西亚?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不过我更喜欢他现在这个样子。”
贝尔纳:“那你一定不会讨厌他了。”
纳迪娜:“当然,他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听说他马上就要领导法兰西剧院了。”
剧场里,达克西亚和玛丽安在进行谈话。
达克西亚:“我想同您谈几件事,不过您一定会觉得奇怪,这些话居然是出自我口。我觉得您的丈夫吕卡斯·斯坦奈,离开法国是错误的。艺术界反以色列人的新法令只是涉及那些勾心斗角的、不法商人和掮客。但是您的丈夫是位稀有的珍珠,他是唯一的以色列剧团领导人……”
玛丽安:“您可以直说‘犹太人’。”
达克西亚:“嗯,您说得对,他是唯一的一个剧团经理兼剧场领导人的艺术家。您要知道,法国人对文化事业是很关心的。他们不希望有才华的人离开法国。至于你们的‘失踪的女人’这出戏,我一点也不担心,我相信让·卢·柯丁斯先生是个很识时务的人。当然别人也会问为什么会选择这出连比托叶夫也拒绝了的戏。”
花白头发的杰尔梅娜悄悄地走到玛丽安身旁,对着她耳边问了一句。玛丽安点了点头,遂后把杰尔梅娜介绍给达克西亚。
玛丽安:“您认识杰尔梅娜·法布尔吗?她是我们剧团的服装管理员,一直同我在一起工作,她想求您一件事。”
达克西亚:“噢,当然,我认识这位太太……”
杰尔梅娜胆怯地:“是关于我儿子比埃尔的事。”
玛丽安独自回到了让·卢身边:“他到这来干嘛?”
让·卢:“他喜欢体验排戏的气氛。你注意到没有,只有他感兴趣的戏才这么做。”
玛丽安:“他又写文章了?”
让·卢:“那我倒不清楚……”
玛丽安:“不过,我倒宁愿他能忘掉我们那么一小会儿!”
让·卢,“我去看看他。”
玛丽安:“别去。”
观众席里,杰尔梅娜将一卷材料递给达克西亚:“您看,我们全家都是天主教徒,这是证明……”
达克西亚:“好,我一定仔细地看看。”
杰尔梅娜:“谢谢。”
达克西亚由让·卢陪着来到舞台上。
让·卢:“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这个小团体的成员。”
让·卢:“这位叫纳迪娜·玛尔沙克,我认为她是西蒙学校里最好的学生……”
玛丽安走到杰尔梅娜身边轻声地问:“怎么样?”
杰尔梅娜十分感动地:“他太好了,他把我的材料都拿走了。”
让·卢:“这位是贝尔纳·格朗热,我们的男主角,是从大木偶剧院挖来的,你可以看到他的演出……”
达克西亚:“就是由他扮演卡尔吗?”
达克西亚没有理会纳迪娜,而是径直走到贝尔纳面前,并伸出了手……。可是,贝尔纳却报以奇怪的目光,好象看见了可怕的东西,他后退了几步……
达克西亚自我解嘲地:“啊,我还不如把他想象成一个毛猴呢!”
让·卢尴尬地:“啊,是…那末请雷蒙陪您出去吧!”
看着达克西亚走出剧场,纳迪娜朝着让·卢:“你的达克西亚不喜欢女人吧?”
28.雷蒙陪着达克西亚来到配电室门口。
雷蒙:“请允许我问您一个难题,达克西亚先生。”
达克西亚:“一个难题?”
雷蒙:“是的,一个难题。”他拿起一根长竹竿,“您瞧,您把这个叫什么?”
达克西亚:“钓鱼杆。”
雷蒙:“是的,可是人家也把它叫做‘高乐’。如果我把它放到另一根的旁边,那末会怎么样了呢?就成为高乐的了(法文中戴高乐的谐音)!”
达克西亚尴尬地走出门,又折回来补了一句:“太好了,你太风趣了。”
29.一间安有几台印刷机的大房间里,达克西亚拿着一份讲稿,一板正经地对着话筒发表演说:“……我的报纸将继续发出真理的呼声。我们必须把犹太人从剧院的各个角落里清除出去。如果在梅尼尔蒙当歌剧院里留下一个犹太人,那末有朝一日他就会重新掌握歌剧界的命运。必须把犹太人赶出银幕,赶出舞台!决不允许他们再插足。犹太人永远也不能再领导和管理剧团,因为所有的犹太人都会把欺骗、肮脏的行径带到剧团里来。现在先生们已经清楚,法国是由于犹太人才被打败的。清除了他们,剩下的四分之三法国就会得救。”
30.玛丽安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查看账本。收音机里正播放达克西亚的演说。
梅尔兰:“斯坦奈太太,这就是您要的账本,我已经检査过了。不过,如果您每个月都要这么过目的话,那就比较难办了。”
玛丽安:“谁跟你说每个月都要过目的?这次是特殊情况。”她顺手关上收音机。
梅尔兰:“如果这样,就没有么问题了。再见,斯坦奈太太。”
阿尔莱特来到办公室门口,她向门外喊了一声:“进来。”一个衣衫褴褛的犹太小姑娘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阿尔莱特:“玛丽安,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罗赛特。”
玛丽安:“罗赛特你好。”
阿尔莱特:“罗赛特你把样品放到桌子上就回家去吧。”
玛丽安:“罗赛特你几岁了?”
罗赛特:“三个月后我就满十四岁了。”
玛丽安:“你帮阿尔莱特干活,为什么不上学呢?”
罗赛特:“我不想去上学。”
玛丽安:“你喜欢做戏装吗?”
罗赛特:“是的,太太。”
玛丽安:“你来看戏吗?”
阿尔莱特:“玛丽安,听我说,她不能到剧场来。这个小姑娘晚上不能出门。”
罗赛特:“不,晚上我能出门。三个月前,有人给了我一张票,我就去ABC剧院看了一出戏。我把围巾这么一遮,”她用围巾角遮住了胸前犹太人的六角星标记,“这样就通行无阻了。”
阿尔莱特:“好吧,好吧,我们以后再说吧,罗赛特你快回家吧,你没看现在几点了?”
罗赛特:“再见,太太。”
阿尔莱特:“玛丽安,你有时脑子里尽有些怪念头。这个小鬼忘不了的,她一定会要来看戏。因为她的父母亲不能拒绝她,只好来埋怨我。”
玛丽安:“请原谅,我只是想表现得和气一点。因为……她的父母亲是法国人吗?”
阿尔莱特:“小姑娘出生在巴黎,可是她的父母亲是波兰人。父亲是个皮鞋匠,在家里干活,住在一间小搁楼上,每天由小姑娘出来送活,他是不能出门的,他说话的语调会使他掉脑袋的。”
玛丽安:“是不是同吕卡斯一样的语调。”
阿尔莱特:“比吕卡斯要厉害得多。另外他连法国字母都认不全。如果一个法国兵在街上向他问路,他就要露馅。他只好把自己关在家里,一切都由他的妻子照管。”
玛丽安:“难道他不怕被告发吗?他们为什么不试试跑到自由区去呢?”
阿尔莱特:“他们当然想去。可是他们没有钱,这是性命攸关的事。”
阿尔莱特和玛丽安穿上大衣,准备回家。
阿尔莱特:“玛丽安,你不能天天晚上都一个人这么渡过。”
玛丽安:“我必须回旅馆去,我要回去。”
31.剧院的地窖里。玛丽安正帮箱吕卡斯收拾行装……
吕卡斯拿了一叠书交给玛丽安:“我都看过了,经理太太。没有什么价值的东西,最好是还给他们。可别忘了把笔记抽出来烧掉,那是我的字迹……。”
玛丽安:“这件事就这样吧!现在我给你解释一下这些钱的用途。”她从提包里拿出三卷钱,“我把钱分成了三份,第一卷是给你的护送人的,他将把你带到维埃松。”
吕卡斯:“护送人,大家都这么叫吗?”
玛丽安:“是的,是叫护送人。当你坐上他的卡车时,必须把钱付给他。他们答应我,你会很舒服的。这是一辆搬家的卡车,你可以坐在家俱中间。”
吕卡斯玩世不恭地:“我一定会象一位部长一样坐在一把扶手椅里。”
玛丽安:“别这样,吕卡斯你听我好好说,这是件很严肃的事。第二卷钱是给那位带你越过分界线的农场工人。他的主人有三十二顷地,所以他能有一匹马。走出这个农场,就到了自由区了。”
吕卡斯:“下面让我猜吧:第三卷钱是留着到西班牙花的了?”
玛丽安:“是的,不过你得注意,是到西班牙花的,也是以后花的。就这样,可能还不够。我再给你带上一个小口袋。”
吕卡斯接过小布袋,从里拿出几件首饰,看了看又放回去了:“不,大太,不要首饰,不要首饰!”
玛丽安:“你可能用得着的。”
吕卡斯:“不会比你更需要,我希望你能尽快地同我会面。”
玛丽安:“我也一样,但是为了做样子,我起码要演一百场戏。”
吕卡斯:“上帝!你好象还信心挺足似的!你相信你能演到一百场吗?这需要六个月的时间……可是,我要你在演完第五十场后就来找我,不能再晚了。”
玛丽安:“演完第五十场后,我就说我的肺有点毛病,然后就找别人来代替我。我把一切都向让·卢解释清楚,把剧场托付给他,我装成去疗养的样子,我就到你那儿去找你……”
吕卡斯:“到那时,我们一切从头开始。”
玛丽安把吕卡斯按在一张椅子上,为他理发。
吕卡斯从化妆包里拿出一个假鼻子按在脸上……
玛丽安高声地:“把它拿下来,太可怕了!”
吕卡斯:“我想体会一下犹太人的滋味。犹太人的角色是难扮的。如果你演得恰到好处,别人就会说:‘他太夸张了,’如杲浪得过火一点,别人又会说:‘他没有犹太人的表情。’你说究竟什么叫犹太人的表情?”
玛丽安:“你是问我吗?你别再乱动了。”
收音机里传出悠扬的歌声。
吕卡斯:“玛丽安,你听,你好好听,我很喜欢这支歌。”
歌声:怎样才能不丢掉脑袋,
用有力的双臂紧紧抱住;
当“爱情”这个字眼用眼睛表现出来时,
人们总是深信不疑。
我是那样地爱他,
我的亲人,
我的情人圣·约翰,
他已不再爱我,
一切已成过去,
我们永不再提起!
蒙玛特尔剧院旁门拐角处,小雅可正蹲在那里给他的小苗浇水。
让·卢走到他的身边:“你的庄稼怎样了?”
雅可:“很不错。”
让·卢:“那末,我们就有烟抽了。”他走了几步,又返了回来,“雅可,你能跟着我重复一句话吗?”
雅可:“行啊!”
让·卢:“你说说看:‘妈妈,你说卡尔先生还会回来吗?’”
雅可:“妈妈,你说卡尔先生还会回来吗?”
让·卢:“很好。第二句是:‘因为,我跟着他学习得很好’。”
雅可又重复了一遍。
让·卢:“太好了。”他用手指了指远处走来的玛丽安,然后躲到墙角处……
玛丽安来到雅可面前:“你好,雅可!”
雅可站起来,认真地:“妈妈,卡尔先生还会回来吗?”
玛丽安:“为什么你要跟我说这个?”
雅可:“因为同他在一起我学习得很好!”
玛丽安:“谁让你这么说的?”
雅可用手往玛丽安身后一指:“就是他教我这么说的。”
玛丽安瞧见从墙后探出脑袋的让·卢,会心地笑了。
32.剧院舞台上。
雷蒙推了推刚装置好的一扇门:“现在可以用了。”
让·卢:“搞得不错。纳迪娜,你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就进来吧。”
纳迪娜扮演(哈莉艾特):“太太,您用不着我了吧?那末我去收拾艾利克的房间了。”
玛丽安(海伦娜):“哈莉艾特,你去吧,别忘了给艾利克的左手抹上药膏。”
雅可(艾利克):“妈妈,我的作业都做完了。”
玛丽安(海伦娜):“好吧,现在你去睡觉吧。”
让·卢走过来,拉着雅可的手:“好,现在你往台阶那儿走,走到门口,停下来不走了,小心别摔倒,然后又走回来,说你那几句台词。”
雅可(艾利克):“妈妈,卡尔先生还回来吗?”
玛丽安(海伦娜):“我不知道,孩子,你说呢?”
雅可(艾利克;):“我相信他会回来的,他教得很好。”
让·卢指着艾利克的肩膀:“太好了,雅可!现在我们可以确信,这出戏里至少有一个出色的演员了。”
33.雷蒙的配电室。排练结束了,大家互相道别,阿尔莱特吻了一下雷蒙正准备离开,贝尔纳叫住了她。
贝尔纳:“你拥抱了他们,那末我呢?”
阿尔莱特伸出右手:“对你,只能握握手。”
贝尔纳乘机抓住了阿尔莱特的手,端详起来:“对不起,请允许我给你看看手相。啊,你的身上也有两个女人。”
阿尔莱特:“是的,但是不幸的是,两个女人中哪一个也不想同你睡觉。再见。”
贝尔纳尴尬地对雷蒙耸了耸肩膀:“两个人中那一个也不想同你睡觉。再见。”
阿尔莱特抽身走了,贝尔纳追出去叫了一声又返回来,尴尬地对雷蒙耸了耸肩。
贝尔纳:“这是我的过错!我太快地表现出我喜欢她,现在她瞧不起我了,她向我发起挑衅!等到服装和布景做完后,她就不来了,可是我非常喜欢这个女人,在彩排前,我一定要得到她!”
雷蒙对贝尔纳的举动付之一笑。
34.经理办公室。玛丽安、纳迪娜等围着马尔丁娜看她拿来的丝袜……
玛丽安:“纳迪娜,你不要一双吗?”
纳迪娜:“啊,我不敢有这种奢望,因为我沒有钱。”
玛丽安:“别开玩笑了。”
纳迪娜伸出自已的大腿:“真的,我是涂的颜色。”
马尔丁娜指指自己的腿:“我也是。”
纳迪娜:“你真会打扮,连缝衣服的线也是自已染的。”
玛丽安:“是的,搞得很讲究。”她无意中看到桌子上的一张报纸,醒目的标题跃入眼帘:德国军队侵犯分界线。
玛丽安:“这是今天的报纸吗?你们知道自由区已被占领了吗?”
马尔丁娜:“今天早晨电台广播了。”
纳迪娜:“对于我们来讲没有什么变化,对于自由区的人来说,就是件乐事了。”
马尔丁娜:“这样中午就可以上街了。”
纳迪娜:“去寄包裹吗?”
35.地窖里,吕卡斯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自由区也被占领了?我觉得没有什么两样。你本来要让我穿越满布德国人的半个法兰西,现在我要穿越整个法国了。”
玛丽安:“你什么也不用穿越了。到处都是德国人。每隔五十公里就要截住卡车,搜查一遍。我去同带路人商量时,他怕得要命,什么也听不进去。不行,这些通道已经很危险了,对所有人都一样……”
吕卡斯:“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玛丽安:“留在这,等待一切恢复正常。”
吕卡斯烦恼地:“我不能再待在这儿了,要不然我会发疯的!这不叫生活!你从来也没有问过我这一天天是怎么过来的。是的,我看书,看书!听收音机里的谎言还不够,还要受报纸的欺骗!为了不使自己感到空虚,我只好做填字游戏,”他拿起一张纸,“你瞧,横着六个字母表示鄙劣的意思:犹太人。竖着六个字母即贪得无厌的高利贷者,也是犹太人。我写腻了,就听剧院里的声音,数着楼梯上的脚步声,等你来。我等着,等着,我等够了!”他背过身,靠在墙上哭了起来。“我不能,我不能这样下去了。”
玛丽安安慰地:“吕卡斯,听我说……”
吕卡斯穿上外套,围上围巾:“我要出去!”
玛丽安拦住他:“你上哪儿去?”
吕卡斯:“我要出去,我要走,我要去找他们!”
玛丽安:“你胡说什么!”
吕卡斯:“我要到市政府去,到警察局去,我要去跟他们解释。我要去自首,我要去把一切都说清楚!”
玛丽安:“你疯了?你想干什么?你不能从这儿出去,难道你想到集中营里去?”
吕卡斯推开玛丽安:“你让我走,让我走!”
玛丽安:“你决不能从这儿出去,我宁肯把你的脸毁掉!”
玛丽安与吕卡斯撕打着,玛丽安把吕卡斯挤到一个柜子旁,伸手想从上面抓一个东西,结果碰翻了一堆小木板,砸在吕卡斯头上。玛丽安吓坏了,赶紧把他扶到了床上。
吕卡斯躺在床上,玛丽安端来一杯白兰地,哄着他喝:“瞧,真正的白兰地,黑市上搞来的。”
吕卡斯渐渐平静下来,他摸着玛丽安的手:“你还在发抖,你也喝一杯。”
玛丽安:“我刚刚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没准我能杀人。吕卡斯,我们可以把地窖好好收拾一下,我替你铺一张真正的床,再放张舒服的椅子,还可以搞张地毯铺上。”
吕卡斯:“我还要张真正的办公桌。”
玛丽安:“没问题,一切都象真正的房间。”
两人低声窃窃私语,玛丽安关上了灯。
36.清晨,玛丽安被上面的说话声惊醒了。她睡眼惺忪地:“糟糕,我出不去了,他们已经来了。真是昏了头,应该早点醒的。”
吕卡斯:“你可以从那个小天井里出去。出去后别忘了把门锁上。”
玛丽安答应了一声,匆匆忙忙地走了。
37.配电室里,杰尔梅娜把一些食品和日用品包成几个小包裹。
杰尔梅娜:“他们又改变了送东西的规定。他现在都不能告诉我他究竟在哪儿。但是我搞到了一张德国人的证件。我把这些东西分开送,这样我的大儿子总会收到一份的。”
雷蒙拿起一付手套戴了戴:“这付手套我戴着正好,我的手同你丈夫手一样大。”
杰尔梅娜:“这不是我丈夫的,是我第二个孩子的。我以后给你一付,我还有。我和我丈夫不能常呆在一起,他是个左撇子。”
雷蒙:“你不喜欢左撇子?”
杰尔梅娜:“不是,当他打我耳光时,我都看不见他的手是怎么过来的。”
雷蒙开心地大笑。
杰尔梅娜:“啊,时侯不早了。”
贝尔纳神色疲倦地走进配电室,他亲了一下杰尔梅娜。
杰尔梅娜:“你好,贝尔纳。你昨天夜里一定没在自己的家里过夜,你的胡子真扎人!”
贝尔纳:“是的,我是没有在自己家里睡觉。昨天晚上,我觉得特别热。从电影院出来时,正碰上大搜捕,两个家伙把住门口,对大家进行检査。我就把脸朝着这个人,身子朝着另外一个,这么走过去,他们两人都以为对方检查过了。”
杰尔梅娜:“我要是你的话,就不会这么干。就是因为你们这号人,才不放监狱里的人回家。”说完走出配电室。
38.经理办公室,杰尔梅娜推门进来,正好看见玛丽安在卫生间梳洗,她吃惊地:“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会儿才到这来梳洗?”
玛丽安:“别大惊小怪地嚷嚷,昨天夜里我没有回家睡。”
杰儿梅娜惊谅地看着她。
39.舞台上,一位裁缝在给贝尔纳量尺寸,阿尔莱特坐在一旁记着……
贝尔纳:“我就怕男人来碰我,阿尔莱特你能不能替他一下?”
阿尔莱特:“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要是我怕碰一个男人呢?”
贝尔纳:“你可别忘了我的笫二套服装?”
阿尔莱特:“什么?还有第二套服装?”
贝尔纳:“是啊,剧本上不是写着:第二幕,第三场,卡尔悄悄地进来,你得给我做套‘悄悄’服。”
40.克利斯蒂安站在剧院门口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推开了门房的窗子,对里面的小雅可:“你认识贝尔纳·格朗热吗?”
雅可:是那个新来的演员吗?”
克利斯蒂安:“是的。你跟他说,我不能再等他了,你把这包东西交给他,就说是克利斯蒂安给他的。”
雅可:“我一定给他。”
41.夜晚,玛丽安来到地窖,发现吕卡斯不在,就高声叫着:“吕卡斯。”然后走到吕卡斯的床边从手提包里往外掏东西。
吕卡斯(画外音):“玛丽安,你在哪儿?”
玛丽安:“你在哪儿啊?”
吕卡斯(画外音):“你走到床边去,然后说几句话。”
玛丽安:“你要我说什么?我现在就站在床边。”
吕卡斯:“我听不清楚。”
玛丽安:“我也听不清你说的话。”
吕卡斯:“你走到收音机旁边去!”
(收音机正播放音乐)
玛丽安四处找着:“收音机在娜儿,我听见收音机的声音,可是看不见。”她走到一个通风管道旁。
吕卡斯:“就在这儿。”
玛丽安:“啊,我找到了。”
通风管道被打开了一个缺口。
玛丽安:“是不是通过管道,我就能听清你说话了?”
吕卡斯(画外音):“是的,我听得很清楚,好象你就在我身边。把收音机开得响一点,然后到台上来找我。”
42.玛丽安来到台上,看见吕卡斯趴在地上。她不安地:“你这么搞太危险了。”
吕卡斯:“一点也不危险。简直太妙了。你看,这是一根旧的通风管道。我只要稍加改装,就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你们在台上说的话。这样我就可以跟着你们一块排戏。每天晚上,我先跟你说说,你再向让·卢透个风,由他去跟演员说。《失踪的女人》这出戏一定能演到一百场,一定能坚持演上一年!我又回来了,我又领导我的剧团了,我又来领导我的戏了,而且任何人都不会知道。”
从管道中传来收音机里的歌声:
我觉得它又在我的心中活了,
虽说是在高山深谷,
但迷人的,灼热的回忆,
就象一朵盛开的西班牙鲜花!
随着歌声的节拍,吕卡斯抱着玛丽安愉快地跳起舞来。
43.舞台上正在排玛丽安和贝尔纳的戏,让·卢在观众席里认真地听着。
贝尔纳(卡尔):“从我进到这座房子以来,听到的全是谎话,这些谎话是那祥地自相矛盾。”
玛丽安(海伦娜):“不,不是谎话,这座房子简直就是个黑洞。多少年来,我是第一个寻找真相的人。您不会懂得,当一个人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有多么可怕,成天生活在不断出现的烦恼之中有多么可怕。有时,我都觉得自己实际上已不存在了。”
贝尔纳(画外音):“为什么桑德尔博士从来不让您进城呢?不让您去看看病呢?”
玛丽安:“他比所有的医生都更有经验。如果没有桑德尔博士,我早就死了……,我这短促的生命,无法报答他的恩情。”他(大声地喊):“囚犯是决不应该感谢牢头的。桑德尔博士把你当成了他的囚犯。如果有人对您说:‘海伦娜,我爱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听听呢?”他打断了自己的台词,对着让·卢和玛丽安:“对不起,请原谅。让·卢,这一段对话,是不是全得那么用力地喊?我觉得不合适。”
让·卢:“贝尔纳,你听我说,吕卡斯的导演笔记里写得很清楚,我念给你听听,这场戏要演得象一场决斗。”
贝尔纳无可奈何地:“象一场决斗?这种演法实在太怪了。(又重新演下去)囚犯是从来不感激狱吏的。桑德尔博士把您当成了他的犯人,如果有人对您说:‘海伦娜,我爱你,’你为什么不能听听呢?”
玛丽安(海伦娜)生硬地:“您知道吗,我没有爱的权利,我无权爱人,也无权被人爱。”
贝尔纳(卡尔):“不,海伦娜,这话是桑德尔灌输给您的。我要同您谈谈有关桑德尔博士的事。”他又中断了自己的台词,回过身来很不高兴地对让·卢,“行了,你们让我大声喊,我已经喊了。可是,这种演法,我一点也没有幸福的感觉。”
玛丽安双手叉在胸前:“我同他一样,让·卢,我也觉得不幸福。没有意思,大家都觉得没劲。”
44.坐在地窖里的吕卡斯仔细地听着上面舞台上的对话。
45.夜晚地窖里,玛丽安在给吕卡斯热汤。
吕卡斯:“贝尔纳说得对,这场戏不能大喊大叫。”
玛丽安:“可是让·卢只同意按你的导演笔记排。”
吕卡斯:“我觉得我也理解错了。让·卢过份地拘泥于我的笔记本了。他也错了。”
地窖里的灯突然一下子灭了,变得漆黑。
吕卡斯:“怎么回事?”
玛丽安:“断电了。”
吕卡斯:“把蜡烛递给我。”
玛丽安摸黑找到了蜡烛,刚点着,电灯又亮了。
吕卡斯:“这场戏不能演得象一场决斗,而应演得象一次密谋。”
玛丽安心不在焉地摆弄着炊具。
吕卡斯:“你烦我了吧,你没在听我说话。”
玛丽安:“不是,我快累死了。”
吕卡斯:“那么,躺下睡觉吧。睡吧……”
玛丽安:“不,我得回去睡。”她穿上大衣。
吕卡斯:“看来,你厌烦这种肮脏的夫妇生活了?”
玛丽安在吕卡斯脸上亲了一下。吕卡斯抓着她不愿让她走。玛丽安挣脱开了。
玛丽安:“我明天一早就来看你。”
46.清晨,配电室。贝尔纳在电唱机里焊着什么,马克跑了进来。
马克:“你没有着见雷蒙吧?我到处找他。”
贝尔纳头也不抬:“没看见。”
马克:“啊,你现在当上电工了。”
贝尔纳:“不是电工,是工程师!”他把焊好的电唱机放回原处。
贝尔纳:“不是电工,是工程师!。(继续焊了一会,焊好后,把电唱机放回原处)。
雷蒙夹着一包东西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满脸不高兴,大声地嚷嚷,大家闻声都围了上来。
雷蒙:“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在等我。可是我在巴扎尔五金商店排了三刻钟的队。当我从商店里出来时,我的自行车被人偷走了,我还上了锁的,算我倒霉……”
贝尔纳抱着电唱机正要出门,被雷蒙拦住了去路。
雷蒙:“喂,你到哪去?你把我的电唱机拿到哪儿去?”
贝尔纳:“首先,这不是你的电唱机,是玛丽安的,她借给我了,我有个小小的聚会。我走了,再见。”
雷蒙:“总有一天剧团里东西会全被拿光的,今天拿走一把摇椅,明天拿走一架电唱机。”
47.玛丽安站在旅馆的柜台前索取钥匙。
门房低声地:“斯坦奈太太,有位先生在酒吧间等您。”
玛丽安:“一位先生?我并没有约什么人呀?”
门房:“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这位先生为《处
2 ) 我的精神安慰剂
我能告诉您这是我最爱的法国电影,我这十几年翻来覆去看了不下100遍,每当我低沉失落的时候,《最后一班地铁》,还有《莫斯科不相信眼泪》都能给我人与人之间所没有的那种精神填充感。生活在北京这样的大都市,虽然侥幸身为原住民,不会为房子的事情烦恼。可是情感上是个贫困户。这两部电影一个共同的特点,没有荡气回肠的情节,却都有跨越时代的普通人的情感历程。
3 ) 玛莉翁为什么扇他耳光?
朋友被捕后,贝尔纳打算离开剧院,并告诉玛莉翁他将去参加抵抗军。我本以为他能改变玛莉翁的冷眼,享受点英雄待遇,结果呢?他实实在在地吃了一耳光。
开始我蒙了,后来感觉到玛莉翁的深情,因为她怕他去送死,什么都来不及想,耳光就打出去了。纵有千言万语,难敌扇一耳光。很棒的情节。
所以真爱可以是鲜花拥抱,有时也可以是耳光。挨过耳光朋友体会一下。
4 ) 最后一班地铁
二战中德国占领下的巴黎,剧作家、导演兼剧院管理人的犹太人卢卡斯•斯坦纳被妻子玛丽安•斯坦纳藏入蒙马特剧院地下室,伺机逃往非占领区。身为演员的玛丽安不得不肩负起剧院管理人的事宜,雇佣了男演员伯纳德•格兰戈排练卢卡斯的新话剧。随着德军战线的扩大,卢卡斯的出逃一步步成为幻影,只好靠地下室的采暖管道来听每日的彩排,暗中进行指导……
5 ) 不是她属于谁,而是谁属于她
这算是我接触的第一部80年代的法语电影。不知道是不是在复习季看它的缘故,特别的有耐心,觉得整部片子给我一种在那儿又远离的疏离的亲近感。不说多,毕竟对电影并没有什么研究。但作为一个细节观察者,觉得这部片子的细节有其可赞之处,然而,有很多不经推敲之处,比如剧院的存亡问题等。
不过,有个我很喜欢的细节。
最后的新戏,结尾的窗外背景,一开始先是动态的,外面光感很自然,有两个男人伸出头交谈,还有很多躺在四周的病人,平静安和的;然后通过切换角度,窗外的背景变成绘制,四周的病人也不再了,接着是谢幕。
前者是现实,后者是戏剧。
想来,最后的这部新戏是斯坦纳先生基于斯坦纳太太为原型,伯纳德最后还是承认了她和他的感情。最后谢幕时,太太和伯纳德久久的牵手,耳语,直到伯纳德去接出斯坦纳先生,才不舍分开;以及,斯坦纳先生隐于黑暗中的半脸,久久注视着另两人的眼神和沉思沉默,面对观众的呼唤的缓缓:他早已察觉,她知道妻子的情感,默许,在某种意义上。
而讽刺的是,这却正是原来身在地窖的他,在舞台上的存在;后来身在阳光下的他,在舞台上的成功。
三人站在台上,太太很自然地立于伯纳德的一侧,也证明了他们直面的感情。而当太太主动站于中间,牵起他们两个的手,一起谢幕,是为黑暗的心惊胆战的日子而谢幕。但这并不是结束。
欢喜结局,爱情,或说新的爱情;原来的婚姻和掩藏,现在的光明,指导,爱情和亲情。
这两个男人对她而言都是无以言表的重要。这部剧,通过这两个男人,衬托着这个美丽的女人的韧性坚强。
结局无关她属于谁,三人行与否;而是,她就是她,谁属于她。
6 ) Il est tres tres Francais! !(此乃法国特色也!)
喜欢男女主角和剧情。
去年2006正是萨科奇和老婆绯闻满天的时候。
未来的总统夫人抛夫飞去美国找富商爱人。老萨在竞选同时焦头烂额的想摆平家庭。
不久,竞选成功,Paris Match封面上美轮美奂的第一家庭照:老公、漂亮的老婆:他的王子一般的儿子们;她的公主一样的女儿们(记不清了从属关系了,可能是她的儿子们;他的女儿们);他们俩的可爱小儿子;
法语课课间的时候,女生们看着杂志唧唧喳喳,说老萨简直一身Scandale(丑闻); 结果外教法语老师非常骄傲的说:
Ce n'est pas Scandale. Il est tres tres Francais!(此乃法国特色也!)还有人家是追求爱情、忠于爱情,纯属家庭私事,等等;
然后又倒打一耙,说, 你们中国人富人都找二奶,才是Scandale那。
@小西天。二战时期犹太裔戏剧导演被迫隐于地下指挥排演,他的妻子则爱上了剧团的演员。情节剧的设定抓马但有着极其丰富的开掘空间:可以见出占领期的巴黎众生相、可以做戏剧与真实关系的思辨,也可以在又一个三人行中探讨爱情关系的诸种可能。然而,特吕弗却没能完成任何一层的立意:群像戏杂乱无章,配角故事有头无尾,更谈不上什么时代缩影;戏中戏只沦为了单纯的情节元素和结尾的小花招;三人行的故事,则是祖与占的草率赝品。特吕弗的新浪潮以反抗“优质电影”起始,《最后一班地铁》却褪尽了新浪潮色彩,拍成了拙劣的“优质电影”,一个意味深长的轮回。
2022.10.16资料馆。本片我愿称之为“德纳芙和她的两个男人”。凯瑟琳·德纳芙的熟女脸非常适合在大银幕盛放,这个角色很少有情绪起伏过大的时候,仿佛一切事情都能搞定,反观两个男人,很有才华但非常情绪化。最后,这部电影跟地铁的关系是啥?我没搞明白。
制作很考究,技艺很精湛,可惜没能在思想深度上更进一步。1942年、二战纳粹占领区、戏剧院、抵抗组织,题材设定很容易联想到刘别谦的《你逃我也逃》,对比之下特吕弗没拍出足够的危险临近紧张感,就是顺顺利利地排演了一部新的戏剧,而这舞台上戏剧的内容似乎也没和电影剧情本身形成互文,稍微有些可惜了这么好的选题和这么好的制作。总体看更像是仅仅延续《日以作夜》的形式结构,挪移到舞台上而已。德纳芙刻画得很贤良坚贞,德帕迪约就像是个愣头青小伙,演着演着突然被告知二人爱上彼此,这俩也太没铺垫出感情火花,
细腻,特吕弗的片子确实细腻,关于那些爱和误解,结尾很好,既是戏剧的结尾也是电影的结尾。但名字太无厘头了,这跟地铁有关吗,只不过是电影的时代背景。
特吕弗倒数第3部作品,横扫10项凯撒奖。平庸之作,沉闷乏味,冗长拖沓。当然,楚浮背叛新浪潮也大可美其名曰"走向成熟,平和,圆融之境"。舞台剧戏中戏,巴黎占领时期的日常,德纳芙在白天地上与夜间地下徘徊于两个男人之间。细节精彩,主线没劲,前半部分很难熬。结尾戏中戏噱头和三人牵手赞。(7.0/10)
刻画的最圆满的角色当属玛丽安,一方面照顾丈夫显示出一个好妻子的坚贞,一方面在情人面前有所克制又是一个好女人的柔情,很少喜欢上银幕里的女性角色,西西里美丽传说的玛莲娜是一个,她是一个。当真的裸看,完全不知导演是特吕弗,虽不说喜欢的紧,但至少人物饱满
拍给法国人的好莱坞,不像特吕弗的特吕弗,展现出非凡的商业艺术平衡力,晚年中庸是姿态成熟还是品味蜕化,见仁见智,我觉得是前者。
看了好几遍居然都看不完。怎么回事?
虽有喜感欢愉,远不至你逃我也逃的力度;有创造悬念,那个偷盗的女贩子,缺乏呼应不了了之;有危机时刻,盖世太保搜查地窖,流水账走过场毫无紧张感觉……整体趋于平庸,只有两性关系和吐槽剧评保持了高水准,因为这是法国人的强项。最后时刻看到北非谍影的影子,而主导者也顺应法式从鲍嘉变成德纳芙。
被军官摸头后要洗头发,用颜料和钢笔画丝袜,把火腿藏在大提琴盒里,用汽车尾灯照射自行车发电,在屋旁种烟草。可是,电影和名字有啥关系来着。
这是我至爱的法国电影,谁都撼动不了它的地位。ok,没有绝对的完美,那我可以说它是相对的完美。
最好的楚浮 总留到最后 刚在天津路看完 兴奋坏了 强卡斯 强故事 强表现力 嘲英国人和德国人那些小段子真经典 最好的戏中戏 出入无痕 最好的三人行 携手炮火间 特吕弗的私人印记 首尾呼应 作者电影与商业片 完美平衡 几首歌也好 慢点找 PS 有提及希区柯克的煤气灯下 易卜生的玩偶之家 还有…
德帕蒂约年轻的时候真帅~~~~这算怎么回事。。。。这2个人这么克制压抑,最后算是不了了之了吗。。。。。
★★★★ (2005-03-11) [资料馆] 艺术的力量真强大。最后那场戏是神来之笔,似真非真,分不清戏剧和现实。
法国人的抵抗,法国人的爱情,法国式的情节。没有大起大落,没有鲜明极端,始终谈论着中庸之道的艺术和生活。自由、宽容、理智、高贵地接受和理解着人性的软弱和挣扎,包括结尾处的ménage à trois.
这不就是特吕弗当年反对的优质电影么?回家又看了一遍译制片版本,其实译制的真心还不错,把片子本来的那个俏皮劲儿也翻得挺到位(比如“戴高乐”那个笑话翻得很硬但是也翻出来了,以及里面两处同性恋段落还都留下了)。就片子而言,最厉害的可能还真是结尾那个实景转舞台的处理(整个自指结构一下就拉起来了)。男女主角确实都在巅峰,俩人之间没按欢喜冤家套路写(德帕迪约的角色简直就是《痴男怨女》里的痴汉嘛),但女主和导演老公的戏写得是真不错。另外才终于理解到《那时花开》为什么要cue这部片子。
还是不要对大师太崇拜的好
也许没有品味到电影本身真正的好但就想给满分。。新浪潮代表作。。贵妇人Deneuve大鼻子Depardieu。。以二战中巴黎的戏院为背景编织爱情爱国故事从舞台恋人转为地下相爱又不能爱。。结尾差点被骗还以为这就是宿命原来是一幕剧。。听上译配音享受。。
德纳芙真是美,有一种即便被乱局、被波澜冲刷,也依然维持得了体面的优雅与贵气,而这克制的体面,会放大战乱、情感本身的惊涛骇浪。身份的杂糅,注定了秘密的交汇,也注定了要用额外丰饶的感性来滋养皲裂的理性,所以这人物有越来越深远的层次,愈发迷人。也所以,以她为中心的戏院众生,也有一种干涸岁月里的丰富,暧昧丛生,却又暗涌明流。男人多是不顶事的,要起码两个,才比肩得了一个女人的繁复,因此糊涂起来,就多为小丑与弄臣,朽木与沉疴。那很多时候,就尚不如那两位在半世纪前亲在一起的女人。@ 资料馆
电影名字很浪漫,只可惜内容好像和名字关系不大。其实是很有发掘空间的题材呢。犹太舞台剧导演躲避搜捕藏在舞台下面暗中指导新戏等待战争结束什么的,虽然我们总是抱怨好莱坞电影多么多么俗套,故意制造惊险和矛盾等等,但… 本片这种温吞吞、最后还莫名来个毫无火花的三角恋的做法,也实在夸不太出来唉。德帕迪约的角色这写的,活活浪费了好的设定,败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