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囚 上

年末，我看这部电影。

没看过电视剧版本的，不管是周润发版还是黄晓明版。其实发哥那一版我即使看过也完全不记得了。不过这样反而好。本来不管是许文强还是丁力包括冯程程，这些都不是真实的人物。所有的气质和内涵，都是演员赋予的，我们接受就好。没有别的版本左右我的感情，更能让我投入到这个故事之中，热爱每一个角色。

电影的开头我不太喜欢。阴暗，寒冷，让人战栗。可是上海的晨光好温暖。让我忍不住微笑。

看到三分之一，一切很好，顺理成章。直到看到程程在火车上遇见许文强。短暂的相遇，热烈的爱。这样一个着破衣烂衫持一把手枪的英俊男人从天而降，蜷在他怀里，抽他抽过的烟，那时候，程程在想什么呢？而当她握着冯敬尧的枪，对了用钢笔一下一下扎向自己父亲的心爱男子开枪的时候，她又在想什么呢？或许已经不能思考。我喜欢程程，善良又勇敢。电影的最后，她安静得让我心疼让我叹息。

也是年末，许文强终于办完对丁力所说的事情。他在漫天烟火中回头微笑：“Happy New Year!”然后决绝去还自己欠下的债，却不去想那人要不要他还这个债。酒吧里，欢乐的人们兴奋地倒数等待新年，我却想哭。终于，在喧闹的《友谊地久天长》里泪如雨下。

结尾有些出乎我意料，谁来告诉我那个莫名其妙就割了丁力颈部大动脉的男人，他，他……那一瞬间，世界如此安静。许文强坐在车里路过海边那座天使雕像，他垂死的时候就躺在那雕像下，然后遇见了丁力。有光打在许文强脸上，他想起丁力那时说：“我想以后我在上海有什么，我们一人一半。”于是眼角带泪。那么，此时的丁力，血如繁花绽放在洁白的雪地里，他不肯闭上的双眼一直望向上海的夜空，他又在想什么？

那是1935年的上海。那一年的第一场雪里，许文强吻了重逢的冯程程。那一年的最后一场雪，从1935年一直下到1936年。雪落无声。那些悲欢离合，会有谁来记取？

昨天把新上海灘翻出來看了。本來我以為春光乍洩和霸王別姬是哥哥的電影中最震撼我的，沒想到新上海灘的震撼力也不遜於那兩部，看完整部片子我整個人像被定住似的，回不過神來。

提到上海灘，許文強，大多數人腦海中浮現的肯定是周潤發，很多人甚至不知道有哥哥這個版本（我之前也不知道）。哥哥的形象也許沒有周潤發的那麼深入人心，沒那麼強壯偉岸，但他一出場，我就被他隱忍，堅定的目光吸引住，這種目光在別的哥哥電影中不多見，在這部影片卻貫穿始終，許文強這個人物最大的特性就是隱忍不發，為了報仇，為了革命事業，他無法對戰友，對朋友，對親密愛人透露出任何有關他的身份和計劃的信息，他將這種堅忍不拔以及背後隱藏的痛苦表現得淋漓盡致。

其中有幾個鏡頭我印象很深刻。丁力的家失火，丁力以為母親葬身火海而悲痛大哭，這時許文強背著他的母親從火海走出來，之後他仍然是沉默，一如既往抽著他的煙，眼神看似平和，卻有一絲篤定，兩人已經建立起了信任；兩人前往酒樓與胖子談判（原諒我不記得胖子的名字），哥哥被壓制在桌上，眼睛佈滿血絲，看著斧頭即將向丁力的手指砍去，然後一躍而起，最後二人終於合力將胖子推下樓去，兩個人都很單薄，文弱書生的樣子，於是場面就更加震撼；火車上與馮程程初見，哥哥完全就是個落魄的王子的樣子，神秘，風塵僕僕，鬍子拉渣，額頭沾染血跡，身上夾雜著煙味汗味，可是面孔仍然英俊無比，帥氣逼人，任何女人都抵擋不住吧，落難王子和美麗公主的愛情就此上演；被丁力撞破戀情，兩個人到江邊攤牌的時候，許文強的襯衫一角在褲子外面，江風吹得他頭髮凌亂，眼神中有愕然，有對兄弟的歉意，有對愛人的眷戀，狂風中的他看起來是那麼單薄，讓人心疼；新年之夜，兩人對決，許文強從下車，穿過舞池，已經最後中了槍從房間走出來，臉容都很平靜，眼神很坦然，該还的都还了，他沒有對不起兄弟了，可是對愛人呢？他說出那句，我沒有對誰有過承諾時心裡會痛麼？會不捨麼？最後在車上，他眼角流出的淚就是回答吧。整部戲許文強的對白很少，所以眼神就至關重要，這部戲裡，哥哥的每個眼神都是戲，他的眼神是會讓人沉醉的。。

說說其他兩個演員，劉德華看得出很努力，但有點太用力，特別是一些耍帥但多餘的動作，有點出戲，相比之下哥哥就明顯自然得多。寧靜不是絕色，但有一種野性，這很符合劇中人物的形象，馮程程是被關在牢籠的千金大小姐，悲劇性的愛上了不該愛的人，一切從一開始就是錯，她開槍之後絕望的尖叫很有感染力。戲中人物的扮相也很有老上海味道，黑色毛料風衣，格子呢三件套西裝，黑呢帽，領結，一絲不苟的頭髮，襯託的哥哥越發玉樹臨風，風華絕代。劉德華也帥，但究竟還未臻化境。

還能說什麼呢？只要有哥哥，別的人就變成了佈景。有些人生來就是舞台的中心目光的焦點。上帝從來就是不公平的。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上海滩情结，我相信。

这个版本的上海滩，第一次看，两个男人，至情至性的演出，让人惊叹。

张国荣版的许文强，多几分深邃与稳健，这样也让人看不透，猜不清。

就连对冯程程的感情，也是那么不解。

这样的剧情安排，对印象里清纯知性的冯程程是种颠覆，宁静版的程程女人味十足还不时地有几分性感呢还是。。。

这样的情感，恰好也跟整个剧情呼应，激烈而深刻。冯程程与许文强的三次会面，都是那么跌宕起伏。

有时候我想，人总是在追求着不切实际的事情，身边的往往习以为常也就不容易发现它的美。然而很多时候，我们真的很难放低姿态去接受身边的一切。比如，一个爱我们的人。

是安宁？还是喧嚣？所有的轰轰烈烈终因太过江湖气而被淹没在江湖。

就在许文强毫不犹豫将刀刺向冯敬尧的时候，许冯二人的情感宣告了终结。太过美好的爱情，因为太多期待，终被淹没在尘沙中。

似乎，这样的爱情在剧情里本来就不是主线。不然为何许文强闭上眼睛的刹那浮现的却是与丁力的情形？

难解的兄弟情。

许文强背着丁母从大火中冲出的那一刻，哥哥是那么帅，那样的音乐，那样的人，简直是完美。

华仔版的丁力也有很范，写情书的那些瞬间，直到最后冤死都是那么凄婉。当然了，郑宇成也很帅。

但，终不知道，是兄弟情，是爱情。。

挥之不去的，是那片旧上海，那侠义与豪情的情结。

間中的时候，我是将《新上海滩》当做爱情片来看的。后来发现是个兄弟情长的电影。

《新上海滩》应当是我看过的接近最电视剧的一部电影。这句话从我口中说出来，原本应该是贬义的，但在这里并没有说这片子不好的意思。

只所以这样讲，因为这部电影的情节真的太过纠结复杂。比如本来丁力（刘德华）与冯程程（宁静）可以在一起，然后冒出一个许文强（张国荣）来插足。后来又知其实冯、许是老相识，插足的其实是丁。那么丁力退出咗，许与冯本可以在一起，没想到许与冯的父亲是仇人，打打杀杀，把冯弄疯了。丁要为冯报仇，成为许的敌人，但又因为兄弟情谊不愿杀许。可许的某个朋友（？）却以为丁杀死咗许，而将丁击毙。間中还有无数个DEFG这样的人物，好混乱。放在十几集（甚至几十集？）的电视剧中，可能能够比较正常地叙述，但在不到2个小时的影像中要讲述如此曲折复杂的连环套，就有点匆匆忙忙地感觉了。

三段式的电影，有点把影片截断了，感情部分没有能特别流畅地表达出来。

可能也是因为电影需要交代的内容太多，所以许文强和丁力深厚兄弟情的培养过程没有表现出来，显得两人关系突然好得突兀。丁力如此保护许文强（以至于先放弃自己的爱情，后又未杀死许，而是将他救到台湾）是可以说得通的，因为许文强曾经在大火中解救过自己的母亲。但许为何对丁力的兄弟情从何处而来？我只看到在电影开场的时候许被丁来回折磨，怎么突然间许就由对丁的敌视突然来了个大转弯，把枪借给丁力防身，与丁力一起出生入死（跟他自己的计划根本无关，他本可以不这样做的），最后的时候都不舍得用枪伤害丁力，换上假子弹，只为偿还丁力的人情。实在不知道他这份大爱从何而来，甚至让人怀疑许文强对丁力是否有种同志情愫（我这么说大概会招到本片嘅FANS拍砖吧，再次声明，我不是腐女，而且对腐女感兴趣的那一套并无兴趣），因为，只有爱情才会是这样没来由的。

所以，在情愫的自然铺垫方面，这部电影就有欠缺。不如《双城故事》里的兄弟情谊那样自然。甚至比不上《妖街皇后》。

说起爱情，本片間中“冯程程”那段的爱情戏可真是不错。哥哥太靓仔，火车上的亮相，染血并撕裂的衬衫，蓬乱的头发，凌乱的胡茬，十足的性感形象，漂亮得让人心都碎了（抑或“醉了”？二者都有吧）。宁静这部戏中的形象也让我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从前只记得她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胖胖的大姐形象（感觉比夏雨老多了），还有《三岔口》里的光头女人（还跟吴彦祖亲密接触，当时恶心得我够呛），在这部电影里她算是装嫩了，不过装得还不赖。所以角色间的chemistry还是有的。

《新上海滩》还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唯一一个没有让我陷入纠结郁闷情绪的电影。这段时间，可能是因为在电影中总有那么一两个自己十分钟意的角色，总希望这两个人能够在一起。反而总希望男女主人公分手、阴差阳错、甚至想让讨厌的女主人公S掉（多狠心！）。而偏偏，男女主人公常常是在一出场就看对了眼，再也无法改变情意那种，只让我钟意的角色可怜巴巴地当配角，没爱情，没完美结局，让我在男女主人公喜相逢情意绵绵定下终生情的喜剧结尾上演时，忍不住在屏幕前嚎啕大哭。比如《金枝玉叶1》（嚎啕大哭）、《金枝玉叶2》（嚎啕大哭）、《缘分》（嚎啕大哭）、《花田喜事》（我总想让张国荣和毛舜筠的角色发展一下，厄，虽说毛舜筠一开始的形象确实有点惨不忍睹）、《九星报喜》（片中没有我钟意的女性角色，不过吴倩莲的打扮确实有点太雷了）、《双城故事》（虽然谭咏麟同张曼玉确实很衬，但还是，嚎啕大哭）。但这部电影里，作为女主角，冯程程选择了许文强，还是很符合我的心意的，虽然这样说好像对丁力太不公平。

可能也是情绪铺垫的问题，并没有感觉到许文强有多么爱冯程程，反而觉得像是冯对许的爱强烈的多，而许的感情好像有点接近《阿飞正传》里旭仔的意思了。这样来说的话，没准他后来尾随她见岳父大人，也是为了要兑现对丁力的承诺。相信这样恶毒的想法一定是我凭空想象，并非导演、编剧本意。所以还是情愫没有营造好。

觉得丁力其实是片子里最让人感动的。朋友抢走了自己的心上人（在他的立场上大概可以这样说吧），他只是静静地退出，甚至考虑到要背井离乡，只为了让自己爱的女人得到幸福。哪怕许文强没能兑现承诺，还使冯程程疯癫了，他仍然下不了手去杀他。

哥哥的三个镜头，让我十分感动。

明知道进入酒吧，便凶多吉少，可能会葬身此地，可许文强还是推门走了进去，想着酒保轻轻一笑，道，“Happy new year.”那样释然的一句问候，只是为了偿还兄弟的情谊，生死都已毫无干系。

被丁力击中的许文强，奄奄一息间轻轻地说，“我欠咗你嘅嘢，已經還了。”一瞬间好像某种情感的气体凝固了，然后暗暗地沉下来，有种被哀伤压抑得望不见底的感觉。

结尾的时候，坐在车中的许文强，想起从前明媚阳光下与好兄弟丁力的对话，眼角一滴泪水缓缓地滑落下来。

“对上海来说，我只是个过客。”许文强说过。可毕竟情义一场，又怎么可能轻轻扬扬地略过，不带走一片云彩，不触动一丝印记？在这么个地方，他强吻过一个痴心的女人，也曾和兄弟出生入死。细数下来，一笔笔一画画，都是血泪情债。只不过，赊的人无可奈何地赊账，债主却也心甘情愿，甚至连报酬都不曾想要得到。倒在雪地里的丁力，一定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弥留之际可能也同许文强一起想到了共同的残阳，共同的话语，那样闲适美好，却一去不回了。也许他在雪地里静静地微笑了，历尽如此多劫数之后，只知道自己没有哪一点对不起兄弟，理应满足了。

历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演员很好。张国荣那无法抗拒的眼，刘德华那闪烁迷离的笑，宁静那充满诱惑的唇。
故事较好，上海滩，一个满是诱惑的城市，一个遍地危险的城市，一个悲欢离合的城市。
导演不错，潘文杰的镜头语言让我想起了塞尔吉奥·莱昂的《美国往事》。叙事风格也是我较喜欢的，典型的三段式，各种“乱入”。不错，难得看到的一部非著名导演拍的“老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