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侮辱「拉片」这个词的嫌疑
- 本文意在通过对于道具、场景、情节的过度分析归纳来试图寻找一些无意义的规律和并不存在的联系:) -
◆ 意象 1.对于情节有关键推动的标志性意象, 在片中反复出现: ● 电话 (连接情节, 作为下一个情节开始的提示) - 阿贞新房安装电话 - 小柯在街头给阿贞打电话, 邀请喝啤酒 - 阿娟打电话到阿隆的办公室找他 - 阿玲接到电话邀请她去 Debby Disco, 并在阿隆从阿娟处回来后临时中断了电话 - 阿贞 Disco 归来后找梅小姐 - 阿贞遇到摩托车男找阿隆来接 - 阿隆死后的早晨, 阿贞接到梅小姐的电话 ● 电视机 - 阿贞吃面当天阿隆自己看美国棒球录影带, 并作为阿隆和阿贞对话的背景 - 阿玲看录影带里的日本广告 - 阿隆临死前在街头看到的废弃电视机 ● 挂历 (上面的明星肖像是西方文化的象征+提示时间的流逝) - 阿贞打耳光的时候 - 阿隆送阿贞回来后 - 阿隆死后的早晨 ● 香烟 - 阿隆听说没有到货 - 阿隆挨打回家后 - 阿隆送阿贞回来后阿贞在家抽烟 - 阿隆死前坐在马路上 - 阿隆死后警察给医生点烟 ● 墙上的装饰画 - 阿隆谈及自己的姐夫 - 阿隆用手对比画上的搂腰的手势 ● 涂鸦电梯 - 阿贞和小柯吃面归来 - 阿隆和阿娟见面归来 - 阿隆送阿贞回家离开时 ● 车 ○ 阿隆的车 - 阿隆到公司接阿贞 - 阿隆遇到阿钦 - 阿隆送阿玲回家 ○ 计程车 - 阿隆被阿贞赶出后在路上追跑计程车 - 阿贞坐计程车回家遇到阿玲男友 - 阿隆离开阿贞家坐计程车被阿玲男友尾随 ● 棒球 (待续) 2.东西方文化元素符号: - 中华民国/闽南语/国语/蒋介石/台北城市街景/老街夜景(车灯映照)/海滨风景/天台 - 美国/Disco/MJ(笑话, 玩飞镖的背景音乐)/天台墙上的英文涂鸦/挂历上的美国影星/阿贞家墙上的西方摄影、绘画作品 - 日本/富士霓虹广告牌/银座卡拉OK(被阿娟赶出来, 打牌) 3.其他意象: ● 镜面反射 - 开头新家厕所 - 梳妆台 - 结尾玻璃幕墙 ● 旧照片/录影带 ● 打火机(点烟+Disco 停电后作为光源) ● 玩具百事可乐罐/堕胎 ● 蚊子/杀虫剂 - ◆ 对比: ● 阿贞和小柯吃面, 阿隆不过问阿贞去哪里了 阿贞发现阿隆和阿娟出去, 阿贞给了他一个耳光 ● 阿贞埋怨阿隆不应该借钱给她爸, 阿隆大喊让她闭嘴, 但是之后情绪缓和开始劝慰, 阿贞不再生气 阿贞发现阿隆去日本找过阿娟, 给阿隆耳光, 然后挽留阿隆不要走, 阿隆执意离开 ● 阿贞坐计程车回家, 看到家门口阿玲男友之前, 面部是亮的 看到阿玲男友之后, 阿贞面部被阴影覆盖 ● 阿隆刚从美国回台湾的时候, 本来给梅小姐干活的阿贞因为公司收购, 自己没有用处而主动辞职 阿隆死后的清早, 阿贞接到了梅小姐邀请她去上班的电话, 生活反而出现了转机.... - ◆ 呼应: - 阿隆被赶出来之后走的那条街和他被跟踪之后下车时所在的街是同一个 - 阿贞在街头徘徊的场景(阿隆被赶走之后) - 赖桑: 今年这一队不错, 比去年那一队好很多. 不过比你们当年那一队还是差一点. 阿钦: 这些小鬼衣服越穿越漂亮, 球越打越钝. 都很壮, 营养够. - ◆ 声音的四种特殊处理技巧: - 看得见两个人, 却听不到对话: 阿隆与阿贞父 - 看得到(听得见)一方的形象(对话), 看不到(听不见)一方的形象(对话): 阿贞与阿玲男友 - 人没有在说话, 但是可以听到说话的声音: 结尾 - 上一个场景的背景音延续到下一个场景中: Disco 结束, 阿贞回家 - ◆ 版本对比: ● VHS 版独有: - 第一次去酒吧, 阿隆唱了一首歌 - 和小柯吃饭, 面条端上来之前阿贞还有几句台词 - 阿隆过问没有到货的事情, 说到了要带手下去 Disney ● NYFF 修复版独有: - 阿娟荡秋千, 阿隆开车送阿娟回家 - 天台生日 Party, Fujifilm 广告牌夜景, 次日清早睡醒 - 阿隆与阿贞父坐在台阶上, 旧街道在车灯下映出的影子
- 台词摘选: - 「这种事情会让你越来越相信命运, 不管你自己多会计算, 一点点的偏差都会造成致命的错误.」 - 「美国就是美国, 就是那个样子.」 - 「结婚又不是万灵丹. 不要想美国了, 美国也不是万灵丹, 跟结婚一样. 只是短暂的希望, 让你以为一切可以重新开始的一种幻觉.」 - NYFF 54, Bruno Walter Auditorium, New York, New York. | Oct 5th, 2016.
沉溺于回不来的少年时期
沉溺于旧时代的温和
阿隆始终走不出,最终选择了在寂静夜晚的马路边坐着抽烟,任凭腰部伤口的血流到水泥坐台上,带走自己消逝了光彩的生命。
这是阿贞的母亲,也是童年往事里阿孝的母亲。在后来的是枝裕和的电影里我们也能看到同一位演员在不同电影里的相同身份,仿佛他们寄托了导演所传达的传统意象里母亲和父亲的形象,抛开演技,形象的契合度就很满足观众了,这些有故事的脸庞,生来为情节服务。
阿隆告诉阿贞,最近的自己一直在做错事,没有人提醒他,他需要冷静一下,说完就离开了,坐上计程车,路上发现了骑摩托车追赶的阿贞的追求者,计程车师傅提醒最近这段路的治安不太好,阿隆还是下了车,两人大打出手,那人捅伤了阿隆后逃之夭夭。流血的阿隆在马路边招手,没有计程车停下来,索性也不走了,走出今晚又怎样呢?车子赌掉了,房子卖的钱被美国的姐夫骗去了,曾经的朋友如今也不如意,青梅竹马的女友对自己也不是深爱,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没有出路,所以走出今晚又怎样呢?
阿隆心里的白月光始终是少年时在棒球场上意气风发的自己,在阿贞的朋友和自己赌射飞镖时,因为对方对自己曾经是“国手”的嘲弄而大打出手,“打架呢,打的是一口气。”阿隆始终走不出平和温柔的过去,接受不了新时代快速变化的一切,朋友,爱情,亲情,社交等等。
沉溺者追不上时代变化的脚步,选择了和过去一起消逝。
牯岭街少年们骑着摩托在台湾街头呼啸而过,怀里揣着呼之欲出的刀子,中年人的台湾梦早已远离,和窗外的车影霓虹一样虚幻、风的后面是风,天空的上面是天空,道路的前面,还是道路,所谓美国、所谓结婚,无法接近,也不能让生活变得更好吧。
杨德昌的锐利在于他对身处的世界的洞察力,然而这种看似冷眼旁观实际上是杨德昌自己口中的关怀。这种冷静中的偏激超越了时间,地缘关系和政治形态, 因为无助的时代感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永远都不会消失。杨德昌的电影喜欢年轻,热衷悲剧,从不信任婚姻。杨德昌似乎害怕赋予自己电影更多的希望,因"一旦希望落空,他要承担的失望恐怕更大。”就如同他借阿隆口中道出的,生活里没有任何东西是万灵丹。
几个片段:一,女儿:“阿隆和爸爸越来越像了。” 妈妈一边洗菜:“菜越来越贵了。” 二,男主的朋友和他扔球玩,当朋友向男主问到“阿贞在哪里”时,恰好失手,球打碎了玻璃。三,父亲把勺子弄掉到地上,女儿看到后没有捡起来,父亲看了眼地上,伸手拿过女儿的勺子用,女儿只得捡起地上的那个,放到桌子上把玩,也不用。四,侯孝贤独自无聊地待在女友卧室,墙上有一幅画,一双手搂着后仰的纤腰,侯孝贤模仿那双手的姿势贴上去。五,镜头给到女主躺在地板上做瑜伽,然后睡着。接着给到室外,远处的高楼,有马路上汽车的轰鸣。再给到室内,女主从地板上做起来,发呆。孤独在这几个片段的交替里溢出。六,两人站在女主家黑暗的客厅里,男主过了一会儿伸手打开灯,不过一秒钟,女主又关上了。七,阿贞和妹妹的朋友们去歌舞厅,小青年们在舞池扭来扭去,阿贞和她的那个小青年在边上靠墙呆着,对着笑笑,突然停电。电来之后,大家再次白痴一样沸腾起来,墙边的小青年转头看阿贞,阿贞蹲着,伏在胳膊上在哭。八,尾声时,通过高楼的玻璃看到外面扭曲了的马路上驶过的一辆辆扭曲的汽车。 女主的妹妹站在楼顶俯视下面的车流,说,“从这里你可以看到所有人,所有人都看不到你。”其实这也是我喜欢的电影会带给我的感觉。
3.5星。夜晚的霓虹灯光与我无关人潮的喧嚣沸腾与我无关我站在球场上唯一能握住的是怀旧的灵魂移民美国开创商机的事业呼啸而来我一击未中青梅竹马永结同心的爱情呼啸而来我二击未中荣光已逝不甘平庸的生活呼啸而来我仍未击中至此世界将我三振出局
青梅竹马四人的各自人生困境和崩溃。美国背景的阿隆、日本背景的阿绢、台北中产阶级的阿贞(依靠大陆老板)、底层阶级的阿钦(本地人)。四人的人生设定,和身份的复杂性,不正是八十年代台湾的最好写照?(阿隆走出阿贞家,电梯门的闭合,拍得像极了棺材~预示了之后被刺伤/半自杀的结局。
纽约电影节。30年前的老片子,和现在一样儿一样儿的烦恼,生活的不安定,想要重新开始却又力不从心,好像没有行差踏错,却不知如何已身陷深渊。结婚不是万灵丹,去美国不是万灵丹,鼓足勇气生活下去。ps蔡琴好洋气!
阿贞和妹妹的朋友们去歌舞厅,小青年们在舞池扭来扭去,阿贞和她的那个小青年在边上靠墙呆着,对着笑笑,突然停电,短暂的慌乱后舞池里的人点亮打火机,在危险的火焰中继续疯。很快电来了,大家再次白痴一样沸腾起来,墙边的小青年转头看阿贞,阿贞蹲着,伏在胳膊上在哭。
“你看这些房子,我越来越分不出它们了。是我设计的,不是我设计的,看起来都一样。有我,没有我,好像越来越不重要了。”
即便是现在,尤其是现在,该怎么用准确、适合的镜头展现中国人的风貌,展现中国人欲拒还迎、欲言又止、欲奔放愈含蓄的情绪,亦亲密亦疏远的人际关系,我想依旧要回到8、90年代他们的作品里找答案。这是我反复去看这些作品的原因。而当代镜头里的中国人,是别扭的,且是东方主义的,中国人并不是那样的行为模式。3.5
我是侯孝賢蔡明亮那一褂的,偏好靜態長鏡頭,達觀、疏離的視角,摒棄多餘的道德評判....楊德昌哦,他的野心,他的抱負,他的鬱結,他的憂慮,那麽堅硬用力,那麽緊綳掙扎,那麽痛,那麽累,每每都刺傷了我,再去刺別人................
杨德昌拍戏真是太讲究了,就凭那光线和环境音的运用就值个满分,《本命年》的结局是否有借鉴?时代进步焦虑症,从旁观者的视角,近乎痴迷的展示人在城市景观里的空间感,场景道具的文化政治符号标识,两边情人埋下的伏笔和美日台的微妙关系,包括调教演员和导演能力都太强。好像看过这片的录像带,北影节资料馆104分钟胶片版。
修复版画质感人。这部也很好,可能就是演员之间的压迫感差了一些(不是吐槽侯孝贤,他真的蛮可爱的哈哈哈)。杨德昌几部看下来结尾都有点懵逼,可能他自己本人也不知道这些问题该怎么解决吧… 另外蔡琴怎么可以那么潮,有整整一个梳妆台的墨镜??杨德昌给她买的吗不然怎么全拍进去?羡慕
6/10。凡能把言情剧拍出社会意义的都是大师。老杨的构图多少影响了侯孝贤,特别是开场的后景窗户+后脑勺调度,以及门廊、镜子构成的框式取景。沉默的远景叙事与观众拉开距离,即使打架杀人的桥段也隐去血腥元素让一切发生在漆黑之中。表达的还是都市人无法排解的孤独和烦恼。大段感言的台词有些间离。
青梅竹马又怎样,渐行渐远渐无常。
牯岭街少年们骑着摩托在台湾街头呼啸而过,怀里揣着呼之欲出的刀子,中年人的台湾梦早已远离,和窗外的车影霓虹一样虚幻、风的后面是风,天空的上面是天空,道路的前面,还是道路,所谓美国、所谓结婚,无法接近,也不能让生活变得更好吧,在MOMA看的入神把手机给丢了,幸亏追回去时又找回来了,万
蔡琴:我们结婚好不好。侯孝贤:结婚?结婚又不是万灵丹,你知道的。蔡:难道一定要等移民到美国,才能结婚吗?侯:不要想美国了,美国也不是万灵丹。跟结婚一样,只是短暂的希望。让你以为一切可以重新开始的一种幻觉。
杨德昌与侯孝贤唯一一次亲密合作。新旧碰撞与时代更迭中的迷梦。飞镖,打架,梦露,少棒。结尾如牯岭街般无力。ps:画质太差,不少细节丢失,折选金句:美国也不是万灵丹,跟结婚一样。只是短暂的希望,让你以为一切可以重新开始的一种幻觉。| 空便当盒传出来哐啷哐啷的声音,我记得好清楚。(8.0/10)
在透彻分析了当代婚姻困境后,杨德昌又细致展现了童话模式的无奈现实。少时情感固然在时光追忆中被酝酿得温馨甜美,但生活轨迹的日行渐远让两人丧失了交响共鸣的平台。岁月的飞刀将自我削凿成一个个熟稔而递进的个体,其实从这个意义上讲,天下何人曾相知?【7 ↑】
后来我们不相爱,后来我们更了解。
有乡土气的男人从美国回来,一身洋味的女人却出不去,原来青梅竹马只是一个天真的起点、一段可逆的命运,情感在不断社会化的过程中土崩瓦解,转型时代的纠结身份却不可忘怀。当一切外部的依赖和向往最后都倒塌了,人们不该再有冲出围城的幻觉。
CC修复,画质还不错,城市空间感,胶片色彩还原,都很舒服,人物心理的微澜,欲说还休的情绪,一点点侵蚀,一点点渗漏,又有适度的留白,侯导、柯导、吴念真、蔡琴都是好演员。
杨德昌电影里每个男人都是可怜的,从青梅竹马的侯孝贤到恐怖分子的李立群,直到牯岭街的张震和一一中的吴念真,都是被爱情、家庭、生活和社会裹挟的悲剧性人物。所以犯罪也成了这些电影中不可缺少的元素,因为没有犯罪,故事的压力最终便无处释放。相比起来,一年之后的恐怖分子成熟了不止一星半点。2018.11.10 资料馆二刷。两年半后再看,更能理解杨对台湾这种社会复杂性的深刻描绘,理解传统与现代、中国与日本、资本和爱情缝隙中生存的人。人物的声音消失在嘈杂的背景里,形象则在永恒的镜像中。结尾墨镜的双重诀别。
或许是错觉,但我真切感受到了角色内心不相尽同的平静,在言语和肢体难以协调的城市,从两小无猜熬成青梅竹马不过泛泛怜悯之情,当局者也总是迷,他们谁都解不开那个谜题,谁也走不出这个迷宫。杨德昌营造的空间感总是处于动态或者被割裂的静态,仿佛随时准备以雷霆万钧之势摧毁整个台北概念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