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蔷薇的葬礼》:菊花与刀的性别美学
题记: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的日本社会正处在政治和思想文化的动荡与转型时期,那些青年人拿起共产革命偶像的语录,奔走在喧嚷和喋血的街头,和巴黎学生们一道冲击着社会赋予人类的权利潜规则,而这一切在二十年后又再度重演。
故事从一个烟洞说起,那是一个异常骇人的烟洞,强悍的母亲为了彻底地阉割儿子对于父权的幻想,将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照片烫出了一个恶心的烟洞,父亲的脸被抹去,留下异常丑陋的母子两。
如同俄狄浦斯寓言一般,Eddie爱着自己的父亲,因为父亲有成熟的男人体征,而Eddie却潺弱的一碰就头发昏,稚气未脱的脸颊上,浮现不经意的少年气息。他穿异性的服装,大摇大摆地走在东京街头,对学潮的不知所措,但是吵架时逗乐的表演,让人发笑,他(她)象征野菊花,美丽,端庄,生机勃勃。
20世纪60年代末期的日本社会,逐渐走出了战败的阴霾,经济得以高速发展,文化和思想也发生着剧烈的变动,Eddie作为一个异装演员,和许多被采访的同性恋者一样,生长在流变不拘的这样一个时刻,挥霍汗水,供人解嘲和消费着,对此他们浑然不觉,打扮、内讧、争风吃醋,成为生活的主旋律,在同性恋变装俱乐部里,他们倒要看看说谁才是最香艳且至高无上的女皇。
Madam是俱乐部老板,一舂腐败的大观园里,他(她)和Eddie共同拥有了一个男人,像极了权利高度集中的宫廷四壁,国王和一群贵妃之间的故事。Eddie和父亲交合的片刻,脑中出现的无数个断片,无父无母的孤儿,带着假面的行为艺术者。
片中交织了无数个一闪而过的短镜头,展现了复仇精神极其可怖的一面。少年Eddie弑母又将母亲的情人绝杀,年少不经却哀怨重生,举刀杀害母亲的同时,也将自我锁定在一个永不更替的躯壳里,同时堕入万劫不复的洪荒。片头Eddie和父亲的做爱镜头用了大特写,身体的细碎被描画下来,黑白影像若是为了增加真实的效果,强调皮肤的质感倒也说得过去,鲜血和菊花,交织/崩裂/融合,在鞘门间残酷地叫嚷。
Eddie的一群朋友在自设的地下俱乐厅里观赏学潮的纪录片,画面变形又扭曲,一伙人大笑,诗人不关心政治,因为社会抛弃了他们,同性恋,易性癖也不关心政治,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是少数派,苟活而已,只有学生走上街头,以示威和反击的方式,向社会表达着自我的不满情绪,他们拿着chairman毛的画像,和巴黎学生们一道冲击着社会赋予人类的权利潜规则,而这一切在二十年后又再度重演。
性别作为个体的社会基本属性,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占据着个人的私生活,践行着不可逾越之底线的价值判断。打破性别的二元神话,势必就与反叛媾和,而权利和权力的界限在性别美学的维度上,显示出泾渭分明的伦理观。变装人正是自觉或不自觉得悬踏在这种极端美学之上的战栗之花,他们的下场如何取决于这个社会锱铢必较的细节末梢神经,他敏感而又脆弱,却依然地吊诡,就如同胯下的巨物,坚硬地勃起又快速地疲软掉。
Eddie得知自己强暴了父权之后,自插双眼并夺门而去。他要让这个异常丑恶、寡廉鲜耻的社会看一看这个异端份子的下场,这让笔者想起贾樟柯的小武,一个是流血的呼号,一个是带伤的黎明。
片中主人公的命运延续了西方神话的立场,包含宿命、因果和社会伦理规则,一部西方主流意识的先声电影,开启了日本电影同性恋文化,27年之后,天朝也出现一部谈论同性恋关系的电影,历史总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影片资料
名 称:蔷薇的葬礼.Bara no soretsu (1969年)
类 型:剧情
地 区:日本
导 演:Toshio Matsumoto
演 员:Shotari Akiyama
Kiyoshi Awazu
Emiko Azuma
评 价:艺术性6.8,欣赏性7
作 者:俗人•李
2010年5月12日 星期三 22时41分 鹏城
2 ) 不能完全从同志电影的角度来观看此片
在最近看的影片当中,松本俊夫的《蔷薇的葬礼》给人的印象非常深刻,
画面很好看,音乐也很酷(比较有趣的是,当类似于地下丝绒乐队粗糙、刺耳的车库音乐响起来时,出现的竟是甲壳虫乐队的老照片),作为一部实验影片难能可贵的是她的叙事条理很清晰,
也不能完全以一部同志电影来给该片定位,因为影片中的男(女)主角美艳异常,早已抹去了各自的性别符号
其中穿插在影片叙事中的那几段日本嬉皮士的生活片断非常有趣,男(女)主角Eddie动感的舞姿也不禁让人想起早期活跃在沃霍尔身边的工厂尤物们
在影片花絮中,松本俊夫还谈到了纽约地下电影导演杰克·史密斯(这是我最喜欢的导演)的《热血造物》,让人倍感亲切
3 ) “弑母娶父”的灰色寓言
这是导演松本俊夫在1969年拍摄的一部黑白片,镜头是时而呆滞时而灵动的,画面也充满着粗砺的颗粒感和摇晃的影像,影片主题想表达的是藏匿在都市里的大胆异色人群。
60年代末日本的年轻人承载着社会飞速变更,但社会所留给他们的只是一个框架内狭小的空间,一群有异装癖的同性恋者,同样感受到社会的挤压,比起那些在生活中正常的人们,他们的生活显得神秘而悲哀。
艾迪的人生充满了俄狄浦斯情节的隐喻,性别倒错的他对俄狄浦斯情节开了个黑色玩笑,他并没有“弑父娶母”,而是“弑母娶父”。《俄狄浦斯》是一出讲述欲望的命运悲剧:底比斯王莱乌士之子俄狄浦斯由于神谕的诏告,一出生就被弃之荒野,当他长大成人后又在命运的驱使下弑父娶母,到他明白真相时,却落得双目失明背井离乡的悲惨结局。这是一个黑暗的寓言。
艾迪无法选择的成为一个同性恋者,在他的潜意识里,童年时一直缺席的父亲在性别上和他是相互吸引的。作为一个男性长者,父亲具备了对艾迪性别上的吸引、性能力上的满足和性意识的引导作用。
然而导演松本俊夫的野心并不仅仅于此,在片中,他使用大量影像上的实验手法,企图达到一种沉迷与抽离同时进行的效果。他采访了一个又一个真实的同性恋者,使他们从故事里跳脱出来,用完全个性化的语言揭示着自己内心的隐秘。在现实生活中,他们可能遭人非议,然而在影片中他们却是一个个具有自我个性生命色彩的灵魂。
全片弥漫着一种金属感的压抑色调,天空永远是灰白的,介于分明的黑和白之间。战后的日本经济极具侵略性的发展着,物质文明飞速发展,而精神世界却一片荒芜。导演在繁杂的影像中孤独的表达着他所期待的美好——七个并排站着的裸体男人背影,镜头缓缓的一一划过他们,观众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腰和臀部光滑性感的线条,在第七个男人的股沟间,盛开着一朵硕大美艳的蔷薇。
这是一种极致美丽的绝望隐喻,当那朵美丽的蔷薇花消失的时候,艾迪的眼里流出了鲜血,,那血液不为任何人而流,那是自我选择的生命代价,他们必须面对内心中最真实的一面和现实的残酷,刺瞎双眼,只为能够永远在黑暗中怀念那朵盛开的蔷薇。
4 ) 这个时期日本导演有够喜欢讨论面具这个问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面具,这是经过长时间的雕刻形成的。有些人一生只有一副面具但是,有些人有很多。有些人的特征很明显,但是有些和原来,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有些能轻易地就被辨认但是,有些很难。人们相互见面的时候,总是带着面具。所有看到的只是面具。甚至如果他们,摘下他们的面具,他们仍然不能暴露自己。因为他们还有第二张面具。甚至第三张。藏在第一张下面。因此你看到别人的面孔只是面具而已。而别人看到你的也只是,面具而已。爱和恨也可以成为面具。
人忍受着孤独。
人们试图逃离。
然后制作新的面具。
我们去哪里?
5 ) 扮女人不是件容易的事
A film by Toshio Matsumoto
喜欢这部电影黑白却不粗糙的画面,每个男子那么认真又完美的妆容,海藻一样繁复的发型,是我心中的洛可可,一群男子演绎女性可以如此美丽,确实没有再变回真身的必要,这已经不是性倒错和心理变态的问题,而是一个人对这个社会而言,怎样能带来美感就选取怎样的方式的问题,当电影片头专注于刻画Peter的细腻皮肤和女性化的妖娆表情时,我怎么能够想到她根本是一个男性,镜头拉远以后才看到她鼓动的喉结,这个镜头害我重重呛了一口。但是实在是太美了,她们甚至令正常女人崩溃,扇子拿在手指上的每个动作有板有眼,字正腔圆,睫毛闪动都能撩动心扉,狂风巨澜掀起。也许因为她们天生拥有女人所无法体会和企及的男性审美体验在置换角色的时候有那样的到位和华丽,看完电影以后,我没有思考那个被反复强调的刺杀母亲场景和一闪一闪的面落地大特写的含义,我只是一直拿着封套看这一朵“蔷薇”,美极。
同样是有想做女人自觉意识的《肥皂》里的男主人公,打扮起来就完全没有美感可言,宽阔的肩膀却偏偏要穿上细吊带,小腿肌肉健壮却非要为难一双漂亮的细高跟,刮腿毛的样子完全没有脱去男性旷野的气质,没有任何专业精神,自以为是地强行隐没自己的男性身份,但是在那个搞不清楚状况的PARTY里,又偏偏和徐娘半老的女人动了欲念,这根本就是没有从心里认同女性身份,因此反映到行为上,做作恶心地只是一个异装癖那样为人诟病,本来,寒带的男子粗犷为美,却要一心偏执地成为女人,笑死先,人性的主题也不要讨论了。难为了那个本来很型的酷男。
6 ) 我出生之日,毁灭和消灭就决定了
30日起床吃完早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蔷薇的葬礼》放进DVD机,从10点钟看到吃午饭,终于把日本新浪潮的开山之作看完了。据我家婆娘的推荐词,是其中很多经典创意被《发条橙》拿来借鉴的牛片。(《蔷薇的葬礼》1969,发条橙《1971》)
想一想东瀛的创作力也确实很恐怖,战后百废待兴,老美民主输出的尴尬背景下,居然也像模像样得也弄出一个“毁掉的一代”的电影表意。人家没有我们中华民族的苦大仇深,顶多是被扔两枚原子弹,意淫得说也不过是被西方插入了一下下,就拿《蔷薇的葬礼》这样新浪潮的电影来说吧,画面纯净到略显病态的美学魅力,希腊神话中俄迪普斯式的不伦关系(有的影迷定义为反俄迪普斯式,盖因不是儿子娶了母亲,而是儿子和父亲的同性恋情),该剧最后艾迪父亲的自杀,艾迪自己刺瞎双眼,画面中白色背景下四散的血迹——纯净与暴烈的叠加,几乎都是日本最民族的特质。
当然,撇开社会性与民族性不提,这首先是一部新浪潮的电影,六十年代后期独特的时代背景,在世界上很多国家掀起了新浪潮电影的创作之风。六十年代末日本的大学生暴动运动,也恰恰证明了“毁掉的一代”中日本不曾缺席。
于是,独立精神、反叛、同性恋、大麻派对、切.格瓦拉崇拜、自我价值的追寻与否定成了影片,虽然凌乱得穿插在影片的各个部分,但是却让人生出不似东方电影的感觉,或者说是东方电影这么早就与世界同步了的惊讶。
拍摄手法上新手法颇多,符号性的表意也恰到好处,同时一些台词如“我出生之日,毁灭和消灭就决定了。”“我是剑,也是被剑气所伤的人;我是刽子手,也是受害者。”“一个人的精神只有不断的否定,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即和剧情结合紧密,符合剧中人物性格,又代表了六十年代年轻人推到陈腐到不行的伪道德面具,追寻面具后隐藏的真实的生存价值的决绝与刚烈。
当然,我们也知道,这种起初的反抗与挣扎,后来很快便只留下了一个似是而非的躯壳,就像那句“一个人的精神只有不断的否定,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其实也可以理解成“一个人的精神是一个不断否定的过程,他的目的是使自己永远不是前一个自己”的潜台词,摧毁一切的习惯是存在了,可是新的信仰只是一个华丽的空壳,或者说新的建立起来的信仰迟早也要毁于这种摧毁的惯性,当颠覆和摧毁的对象并不存在,这种信仰变成了摧毁本身,后来的摧毁者必然便要否定“摧毁”这一信念的正当性。
这大概就是”“我是剑,也是被剑气所伤的人;我是刽子手,也是受害者。”“我出生之日,毁灭和消灭就决定了。”的意思所在。
“一个人的精神是通过反复的自我否定而到达极致。”……松本俊夫,高开低走,总在实验,也不愿自我否定踏入主流一回。父亲的扮演者土屋嘉男是七武士中那位妻子遭山匪掠辱的农民,儿子的扮演者池畑慎之介则“将”在十余年后出演乱。同为新浪潮代表的筱田正浩客串出镜演他自己。
如果是彩色的也很好
60年代是《广岛之恋》的年代,这样拍电影,不坏,但也好不到哪里。
如果宝冢戏剧《凡尔赛的玫瑰》通过全女班扮演的男性提供了一个少女臆想中的梦境的话,那么《蔷薇的葬礼》则是其反向版本,它建立了一个全男性的酷儿乐园,其中男性成为了女性,混乱,毒品,以及焉指不详的政治激进,这同样是一个美学的世界。但《蔷薇的葬礼》通过重置俄狄浦斯神话构成了一种回溯——“父亲的回归”:另类的是,异装癖在语境中更亲源于拉康,弗洛伊德而非“性别搬演”的酷儿理论,“门缝的”母亲与镜像面前的少年,弑杀母亲,以便取代她,当Gay吧老板(与原文本对应的“另一个父亲”)再一次倒下时,我们终于发现了命运的另外的必然性,特尔斐的神谕赤裸裸地曝露在我们面前,最终,她(他)选择不再抵抗,以一种唯美的死亡走向自我之消亡,如同地上的蔷薇。
其实我没看懂,但是电影的感觉我还是很喜欢。
看的有点不认真,总之没觉得哪里美~
在不断自我否定以寻找自我的途中,我是伤人的剑,也是剑伤的人;希腊悲剧的东瀛版本,弑父娶母变成弑母睡父,更突破底线,也更触动人心;导演在艺术手法上做了大胆的尝试:跳接、拼贴、快进、闪回、静态图片、仿纪录片……从心所欲不逾矩,令人目不暇接;扭曲的倒错之美,绝望的同性之爱。
9.5;won't u follow me down to the rose parade?
娇萌美少年!!大家都在说这部电影怎么怎么个先锋怎么怎么个牛逼,不好意思!!!我只看见那个美少年了!!!我看见那个美少年之后我就看不见其他剧情了!!
库布里克发条橙确凿无疑的东瀛源流.重点不在乱伦、异装癖、性爱等各种类别标签之上,亦不在所谓纪录片手法或者先锋电影手法诸如自然灯光、现场录音、模拟采访、快速剪接、快进、多次闪回、黑白等等,重点仍放在情节上,松本俊夫用一切影像手段表达出的是毫不晦涩的、具体的情绪,扭曲的绝望,爱与死亡
以为老男孩够狠了,朴赞郁放到这儿还是保守了啊。
人,都是戴面具生活着
一点都不实验呀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懂(可能也是被预告片骗了)。剧情甚至还比较老套:童年阴影,消失的父亲,失足的母亲,出柜,为男人撕逼,撕逼撕出人命... 但是画面和叙事方法都很先锋(好了付兰兰我知道你学的谁了),演员也很大胆犀利令人印象深刻,结局更是惨不忍睹。。#修复版
令人回味悠长的一部片,充盈着种种实验镜头,导演的才华是超赞的!
非常西化的日本浪潮
悲剧啊。。。
影片被称为日本新浪潮先声之作,也是开启日本电影同性恋文化的第一部作品。全部使用非职业演员,男同性恋异装者在镜头前演出自己。我在观影过程中感受到戈达尔、阿伦雷乃、克里斯·马克等法国新浪潮名将的痕迹,一部很新很浪很潮潮潮潮潮潮潮到爆的电影。影片也被许多评论家认为对后来库布里克的《发条橘子》有直接影响(人物造型以及里面的暴力场景)。
果然卸了妆都丑
我一直觉得,同性电影中,无论是0还是T,毕竟还是男/女性,这是本质的东西,如果0就是伪娘T就是男人婆,那么根到底还是异性电影,根本就不是什么同性爱
丝毫不觉得主角是美少年,难看的要命!从来不喜欢这类题材,无论话题有多刺激,观念有多激进,手法有多先锋;作为承上启下的探索过渡,此片形式大于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