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天堂里我看到这位女性的绝对光辉
四面白墙,你坐在桌前,坦白回顾你的一生,你会说些什么?讲述你的家庭,回顾你的特别经历,分享你的爱情,又或是创造的历史对世界的贡献…
他分享了作为法国的纳粹支持者最后的时光,他遗憾没有好好跟家人告别,没有和女主共度一夜,难过于让儿子亲历自己的死亡所带来的伤痛。
他讲述了令他荣耀的德国贵族家庭史,他的一次次晋升和在集中营的工作,他曾和女主在意大利的时光和他对女主的爱恋,他对女主的拯救和最后的信仰崩塌与毁灭。
而她,在战乱中失去了本来属于自己的生活。一个俄罗斯人因为保护两个犹太小孩被捕,委身法国官员又被迫进入集中营,从女人变成动物又被害她的德国人救。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死亡救了两个孩子,她在天堂说她不知道为什么,是一种力量,我想这个力量叫做善良。
二战这个题材在电影史上绝对是浓墨重彩反复提及的。不同国家通过不同的视角和人物去切入这段痛苦的历史,展示战争和民族仇恨带给个体和家庭的伤害。我喜欢这部电影的讲述方法,三个人在空荡荡的天堂审讯室去回忆和讲述的时候你能看到利益和贪婪,荣耀和自满,痛苦和释然。她的眼泪一次又一次地落下对比的这两个男人的遗憾微不足道。女性的力量站现在对各种环境下生存的韧性,对孩子的包容与母性,大是大非面前的果断与决绝。相比起两位男性对信仰忠诚的不堪一击,女性的美丽在痛苦中绽放。
电影黑白的画面和4:3的画幅都让人更专注于人物的状态,他们的神态和静默下的眼神都更加有深度。
战争永远是残酷的,对任何人都不仁慈,无论是发起方配合方受害方,没人可以从这场战斗中幸免。和平的维持是艰难的,也是有意义的。了解苦痛也可以更好的珍惜已有的幸福。
2 ) 曾经我们多么美好
尽管是黑白片,但也确实只有黑白片才能拍出这样的感觉。这个电影比较妙的一点就是它把叙事点放在了天堂,天堂是人最诚恳的地方。同时大量莫名其妙地过曝其实也是对天堂环境的一种暗示。类似于纪录片的镜头拍摄,我觉得这个片子最妙的一点是它从三种不同的立场解读了这场战争。
被迫成为走狗的法国人,他的叙述是特别短的,但不是不充分的,把一个“懦夫”的形象立的特别好。但是我觉得这个角色是相对平庸的。
相对的我特别喜欢那个军官的角色设置,它把当时德国人那些被洗脑的原因体现了一清二楚。我特别喜欢对战前德国灰暗的描述,这也是为什么德国人会选择了纳粹,那些十二岁的孩子就要上街卖身,这就是当时萧条的德国,这也使得这个男主完全相信了希特勒。但是后来,慢慢地开始反思这个事情,尤其是对犹太人的屠杀,但是我说不准爱情在这里会占到多么大的比例。
这里面还有一个我特别喜欢的点就是战前战后的对比,那个意大利的假日,大家都是那么善良的孩子,可现在战争完全改变了人,那个兄弟在醉酒后的一番话着实触动到了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触动到了他,更触动到了所有的观众。
这片子是我相当喜欢的一个电影,他给了纳粹信徒们足够的理由,但是讽刺的是它居然是一部俄罗斯片。
2022-4-2看
3 ) 俄国女人,信息丰富的一个名字
感谢北京国际电影节,让我得以一睹期待已久的《战争天堂(2016)》。
在导演Andrey Konchalovskiy(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的掌控下,这部电影呈现出了一种不疾不徐的叙事节奏,一个夹缝中求生存的好色法国警官朱尔斯、一个迷茫而无畏的俄国王妃奥尔加,和一个自我纠结的纳粹高级将领赫尔穆特,三人的自我剖白与回忆中的现实相互交缠。
在这个发生于1940年代的二战故事里,它的一帧帧画面,尤其是这对错位鸳鸯在意大利度假的那些往昔回忆,让我想起了生于圣彼得堡、在1920、1930年代的欧美大放异彩的时尚摄影大师George Hoyningen-Huené(乔治·霍伊宁根-许纳)的作品。可见本片的摄影师Alexander Simonov(亚历山大·西蒙诺夫)对那个时代上层生活的拿捏之精准。对了,Hoyningen-Huené恰巧是一名俄国流亡男爵,也曾在法国生活。
但很明显,导演Konchalovskiy似乎有意削弱奥尔加身上的俄国色彩,除了“嫁给了一个不爱的王子”、“职业是《Vogue》杂志编辑”以及“会和纳粹情人谈论托尔斯泰和契诃夫”之外,没有提供更进一步的线索。实际上,这背后隐藏的信息非常丰富。
在我的知识架构里,唯二有深刻印象的大规模俄国或前苏联流亡式迁徙,一则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1917年俄国革命爆发,大批贵族远逃欧洲;二则与前苏联“大恐怖(the Great Terror)”时期和著名的河滨公寓(The House on the Embankment)有关,被遣送至世界另一端的社会精英人数巨大(总体而言,他们仍属于幸运的那一小部分人)。基于这个背景,不难理解为什么一个俄国贵族女人会出现在这个故事情境里。
曾经听说过一句话,大意是“在20世纪初的巴黎,最不缺的就是俄国流亡公主/王妃”。她们没有了城堡和庄园,在维持奢靡生活的路上也到了强弩之末的阶段。为了生存,受过良好教育、精通法语的贵族女子愿意为各种时装屋或杂志负担模特的工作;更有甚者,还当起了设计师。因此,奥尔加选择了这个职业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惊讶之处——当时的时尚界已然需要名流效应,而落难贵族也需要新的经济来源。
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女性,在社会现实面前,必须学会审时度势。拿奥尔加来举例,为了脱罪,向盖世太保的同伙性贿赂?可以。想要重新过上正常的生活,与纳粹将领保持关系?也可以。听起来貌似有些堕落而自我,但Konchalovskiy还是爱这些“飘零燕”般的女子的,因为他给奥尔加的献身加上了手足共情与家国大义的前提。
台湾地区给这部电影的译名,是“寻找天堂的三个人”。判定这三个人是否抵达了理想彼岸的权力,Konchalovskiy交给了“第四堵墙”这边的人们。那么,奥尔加找到了吗?
和其余两个主角一样,在自白片段里,奥尔加往往流露出懊悔的表情。这令我想起曾在一个展览上,看到的“大恐怖”期间被滥杀的“罪犯”们在临刑前被照片定格的那一刻,他们大多神色麻木。但幸运的特权阶层还有空间回顾一生,流泪、崩溃,恼怒自己棋差一着;而那些不幸的人,万般不安也只能化为无力反抗的接受,生死不由人。
人造的天堂,不论是纳粹的雅利安狂想,还是亚细亚的理想主义,在真实的死亡面前,都现了原形。而奥尔加,不属于其中任何一个“天堂”。或许,她有自己的新天堂也未可知。
4 ) 这是他们的地狱,但这是她的天堂!这部电影让观众当了次上帝
奥尔加,这个移民法国的俄国贵族女人,正一步步走向所有人的地狱,那个黑暗逼仄的毒气室是她生命的终点。
集中营的人麻木颓丧的步入地下,可这个叫奥尔加的女人却停留在门口,她拿着石块在地狱入口的墙壁上刻下了两个字,然后抬头望向天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天空骤然明朗,把那两个字照得份外光亮,她用尽力气,刻下的是“天堂”!
对,这是所有人的地狱,但却是她的天堂。
对,这是众人地狱的死门,当却是她通往天堂的生门。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个普通的女人,在战争的压迫威胁下,信仰摇摆过无数次,可最终她选择了信奉善,回归自己的真实的内心。
这是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去年的电影《战争天堂》的最后一幕。这个经典的场景,让我们看到了人性的闪光,善意的流淌。这才是电影之所以为艺术的最高级存在。
电影可以提供娱乐,但教化功能也是电影的应有之义,电影作为一种艺术形式始终是“高尚”最后的避难之地。
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无疑用《战争天堂》保护和诠释了人类最伟大的高尚,即在人性沦丧的战争中,以献身精神守卫、超越人性本身。
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凭借《战争天堂》提名金狮奖最佳影片,获得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导演奖。
《战争天堂》无论从画面还是故事上都堪称艺术佳作。
故事中出现了三位人物,一位受德国人控制的法国警察;一位喜欢俄国文学和音乐,最终成为集中营监察官的德国贵族;还有女主角,因庇护犹太小孩而被关押进集中营的俄国伯爵夫人。
影片在对于三人的单独质问和回忆中交织推进。
三人在仿佛审问室中,独自言说着对于其他人,对于战争,对于自己的看法。
影片没有着墨集中营的残酷和炼狱场景,而是集中力量表现人性的忽明忽暗,信仰的左右摇摆。
没有什么能够比死亡,能够比地狱式的集中营更能压迫人性了。
整部影片,我们看到了小人死亡后仍旧是小人,贵族死亡后变成了疯子,而只有这个软弱的女人死亡后却成为了天使。
奥尔加贵为伯爵夫人,战争前过着锦衣玉食的上流生活。战争发生后,她因为庇护犹太人小孩而被抓捕入狱。
在被警察朱尔斯审问时,她放下身段,希望用身体换取自由。
朱尔斯犹豫了片刻,“我还从来没有睡过伯爵夫人”,然后约定了时间,准备享受特权提供的声色犬马。
可第二天早上,他却死在了陌生人枪口之下。
他后悔的是死时被自己的儿子看到,可他更加遗憾的是,没有睡到那位俄国伯爵夫人。
这个父亲,这个平常生活中的小人,死后依然保持着小人的贪婪,但同时他也是位怀有善意,心慈手软的普通父亲。
朱尔斯的死亡让奥尔加失去了最后的机会,她被关进了集中营。
对于她的人性压力测试开始了。
《战争天堂》对于集中营的描述极为克制,但刀刀见血,力道生猛。
其中一幕尤为令人背脊发凉,汗如雨下。
在饥寒交迫中,一群集中营的女人,坐在雪地中吃着残渣剩饭,突然一位年纪较长的女性倒地身亡。
这一刻,文明坍塌,兽性压制了人性,所有人没有想着救援,有的人大吼,“她死了”,声音中没有同情,只有喜悦。
一旁的人疯狂的拉拽这位失去妇人的衣服,寻找她身上可以利用的东西。
而伯爵夫人,女主角奥尔加在第一时间抢走了死者的鞋子。她忍受着别人的咒骂,穿好鞋子,满脸冷酷的继续吃饭。
而一旁,一群人,仿佛野兽掏空猎物的尸体一般继续搜刮着可用之物。
她们没有其他诉求,死亡之前,人性和文明不值一提,她们只想活得更久而已。
除了细节,影片还集中构建了奥尔加好德国年轻军官赫尔穆特的主角——对手关系。
他们之间是有爱情的。战争前,赫尔穆特对奥尔加一见钟情,他在她的身上仿佛一个小孩,奥尔加女王般的让他“压”住她,而他那时是她听话的裙下之臣。
但现在,赫尔穆特已经是集中营的权力执牛耳者。他意外的发现了奥尔加的存在。
他希望保护她,他让她担任他的佣人。他第一天就命令她洗澡,然后躺倒床上去。
他内心挣扎,他欣喜若狂,同时瑟瑟发抖。他走到窗前,看见疲惫不堪的奥尔加已经睡着。
这时爱意回归,人性闪耀。他放下了欲望,只是悄悄的给奥尔加盖好了被子。
战争中,永远没有绝对的正义和邪恶,人人不过是命运巨轮下的蚂蚁。奥尔加和赫尔穆特总是被丢在人性的铁板上炙烤着。
他们挣扎,苦恼,希望超脱,可只能画地为牢。
赫尔穆特越是给予,奥尔加越是退让。赫尔穆特越是求助,奥尔加越是卑微。爱情从两人再次重逢的一刻就已经死亡了。
地狱,怎么能生长出健康的爱情之花呢!
赫尔穆特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信仰,在战争中已经完全被纳粹的“超人”意志洗脑,他全心全意为帝国付出,他为奥尔加办理了逃离的护照,可当他发现获得护照的奥尔加居然开始认同灭种屠杀,认同德国人就是高等民族后,他美好的一面彻底枯竭,他最终选择了同帝国共覆灭。
这时,本来可以逃离的奥尔加听到了同床,折磨过她,但这时向她发出最后祈愿的同伴。
这个女人,知道她能离开,她希望她出去后给她的女儿报信,告诉她的母爱永存。
神奇的一刻发生了,奥尔加突然觉得自己生无可恋,她把求生的机会让给了这位女人和两个她一直照顾的犹太人小孩。
接下来,就是片头的一幕发生了。
她去到了大多数的人地狱,但在她心中,那是她最后的天堂!
《战争天堂》精准的捕捉到了战争中人性的闪烁,信仰的摇摆,虽然表现的是地狱般的集中营,但最终善意取得胜利的结果是导演对于人性的一首壮美赞歌,也是电影教化能力的艺术性体现。
除了故事和人物,《战争天堂》在表现形式上也是颇具魅力的,导演用形式给影片披上了神性的外衣。
影片中,警察、军官、女人,三者大量出现了在了一个审问室里,随着影片的发展,我们知道三人已经死亡,但三者却依然行使着诉说。
谜题在最后得到解答。
三人最后一次告解,警察继续小人着,军官已经发疯,只有女人希望得到宽恕。这时镜头后的人说话了,“来吧,这就是天堂”!
女人顿时被一束光亮照耀。
她卑微的身体里,一颗怀揣着善意的心温暖了整个画面。
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利用这样的结构方式,让观众不再是冷眼旁观看客,而是同角色一样经受了良心的拷问,甚至成为了人性的裁判,上帝的门徒。
为了表现禁锢和压迫的主题,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采用了黑白色调,同时选择了4:3的方形取景框。
加上大量的室内场景选取,从门后的偷窥,辅以中景,甚至特写镜头,始终给观众营造了一种狭窄局促的视觉效果。
他用画面制造着角色压力,故事的冲突,同时给观众带来一种逼迫感,一种极度不安全感。
如何在战争中守卫内心的天堂。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要你作为上帝去评判和体味。
5 ) 《战争天堂》:见地狱见天堂
(芷宁写于2017年5月1日)
画面精致、耐人寻味的黑白片《战争天堂(Рай)》所述的剧情也和二战、集中营有关,在此类题材被频繁讲述拍摄的情形下,人们或许会想,如何还能拍出新的东西、新的感觉,已八旬的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导演给出了这个答案。
如何评价一个人在战争中所处的位置和所做的事情,似乎不是凡人所能胜任的,康查洛夫斯基让片中的三个人在天堂之门前接受问询,显得有些意味,一个人如何被盖棺定论,这大约是一位八旬老人思虑过的吧。
也有人质疑这种呈现手法,认为这样的拷问不时地穿插于片中,影响了叙事节奏和观影的流畅性,三个人分别坐于桌前,面对镜头的自说自话,像是在逐一回答一位采访者的问题,而起初这个从未出境的采访者的身份未明,最终揭晓时,会给人一种刻意设计感,从而增加了片中人和观众的距离感。这种观点多少有些多虑了,在影片的行进中,观众已能猜出询问者的身份,如从女主人公奥尔加发型的巨大变化便可看出端倪,而这样的穿插拷问,仿佛具有很强烈的代入感,甚至有让观众参与其中“成为”询问者的可能,就这一点而言,并没有加大片中人与观众的距离,甚至有了调节叙事节奏的作用。
可以说,《战争天堂》的影像风格非常突出,很多画面给人精妙艺术品的感觉,接近方正的4:3的黑白画面仿佛禁锢了战时的暗淡岁月,影片构图布局十分考究,打光运镜精心细致,明暗的对比又提点着环境状况与人物心境的变化以及递进的压迫感。35毫米和16毫米之间的变换,似老导演的行活,用得得心应手,但也有人认为其过于花哨,并由此上升到质疑导演诚意的程度,这似乎大可不必。
片中于天堂之门前接受质询的三位,分别是法国警察朱尔斯、俄国女囚奥尔加、德国军官赫尔穆特,他们有着三种国籍,三种身份,被命运捉弄,为时代所推搡,原本看似不相干的他们纠葛于一场泯灭人性的灾难。都说战争是死亡的盛宴,二战中的集中营大约尤甚,影片所表现的警察局、集中营充满了真实的丑陋和残酷,仿佛生物链最底层的生存竞争,各种交易轮番上阵,“囚犯”与主审之间、“囚犯”与看守之间,牢头与“囚犯”之间,“囚犯”与“囚犯”之间,为了或性命攸关或蝇头小利而做着各种各样的交易,为了有限的生存资源而大打出手,更是家常便饭。
片中俄国女囚奥尔加与纳粹军官赫尔穆特的贵族身份,显得颇有意思,在战争之前他们曾于托斯卡纳有过一面之缘,她的高贵冷艳,引得了他的暗自倾慕。在战时回忆彼时的景象,仿佛一场仲夏夜的迷梦,似是而非又难以割舍。那份感觉于战时显得尤为珍贵,当作为上级特派巡视员的赫尔穆特在集中营中看到奥尔加时,其内心的惊讶与波动,可想而知,这为后来的人物行为埋下了伏笔。
就像穆丽尔·斯帕克所说的:“没有常存死亡之感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当战争到来时,向来过着优渥闲散、漫无目的生活的他们各自做了无意识或有意识的选择,早已失去祖国过着流亡贵族生活的奥尔加为了保护两个犹太儿童于法国被捕,而赫尔穆特则毅然放弃庄园财产投入到纳粹阵营。他们最初和最终所做的选择,令人想起一句话,贵族是带着自我毁灭倾向的一种存在,这种倾向导致的结果往往好坏参半,于奥尔加而言,她所导致的结果充满了光明和希望。
奥尔加的非犹身份,在集中营里构成了另一种人物关系,当她再次见到曾保护过的两个犹太小男孩时,立刻将他们护于羽下,而霸道蛮横的女牢头却以奥尔加的非犹身份,自己接纳了孩子。比之在外界无人牵挂、没有归处的奥尔加,牢头还有个牵肠挂肚的女儿,这一点已足以令曾经的贵妇奥尔加艳羡。胡安·梅伦德斯·巴尔德斯说:“女人的行动与其说是被理智支配的,勿宁说是由幻想和感情支配的。”在奥尔加看来,她身处集中营内外,区别并不大,当她接受最后一句问询时,她哭了,而后,观众们看到了一道光。
片中饰演奥尔加的朱莉娅·维斯托斯卡亚,气质很好,她诠释出了这位身份特殊角色的绝望和痛苦,而那一瞬间的感觉被她拿捏得非常好,相信于毒气室入口刻字的画面,会令很多影迷记忆很久。饰演赫尔穆特的克里斯蒂安·克劳斯,诠释出了这个人物的内心煎熬和挣扎,其心中的善恶之争在再次遇到奥尔加之后,变得尤为激烈。
影片的台译名为《寻找天堂的三个人》,港译为《见地狱见天堂》,都贴合影片的剧情,只看片名就剧透了!
(杂志约稿)
6 ) 集中营贵妇进天堂,纳粹贵族下地狱
(原载威尼斯电影节期间的腾讯娱乐报道)
这些年俄罗斯与西方的糟糕关系,也反映于电影节的放映之中。竞赛片《天堂》在本该最见多识广最包容的媒体场首映时,当片头资金支持单位出现“俄罗斯文化部”时,现场竟发出不多却足以惹人注意的嘘声。接着,或许是对人不对事,又或许是另一波观众的反击,当导演名字康查洛夫斯基出现时,现场爆发出更大分贝的掌声。
接下来,则是让人安静投入好故事的2个多小时。导演重回俄国艺术家所熟悉并擅长的二战背景,撰写出分别来自俄罗斯、法国和德国的三个人物以及彼此之间的纠结关系。Olga,是十月革命后流亡法国的旧俄贵妇,在德军占领法国后,参与了抵抗运动,并藏匿和保护着两个犹太小孩;Jules是维希傀儡政权下的警察头子,他为了家人和生活,不得不替卑躬屈膝的替纳粹卖命,却也担忧清算罪行那天的到来;Helmut则是被希姆莱钦点的党卫军军官,多代为国捐躯的贵族家族史,让他笃信元首描绘的那个纯血的德意志天堂总会到来,即便他这一代人可能看不到了。
电影品质也跟着剧情发展渐入佳境。开头的法国部分实在算不上多好,虽不至于塑造了青红皂白三观对照清楚的正反人物,但警察头子Jules的出场时间和作用确实有些打酱油,他在囚徒Olga以约会换取他人自由以及一顿饱餐的提议下,迅速决定背叛妻子,并紧接着遭到被游击队处刑的命运。当然,作为通情达理的观众,也可以主动替导演圆场,认为Jules的角色有助于更立体化的塑造Olga,让她知晓利用自己的姿色和魅力,能把被囚禁的悲苦生活也过得精致起来,出卖肉体在你死我活的战争岁月里算不上啥,更何况还没等献身,警察头子就死了。她在守卫到来前狼吞虎咽吃下一块肉,然后优雅的满上一杯红酒走回囚笼,至少在法国还不算糟糕的监狱里,她时时记得自己曾经的白俄贵族身份。
让《天堂》走向一个好故事的,是Olga被送往集中营后的遭遇。如果在那样毁灭人性和姿色的环境里,还能让人保持迥异于庸众的高傲和美丽,那就实在不可信了。与其他囚友一样,Olga也被清空了起码的礼仪。个女人病死在劳作之中,身手还算矫健的她第一个冲上去,拔下死者的鞋子,没有一丝内疚、恐惧和迟疑,在这种时候,生存远远大过尊严。偏偏在失去自我的时候,她碰上了曾在战前某个托斯卡纳夏天邂逅的帅气德国年轻人Helmut。而这个如今的党卫军高官,权利大到能给必死之人一张假身份和前往瑞士的通行证。又可以吃上热菜喝上好酒睡上好觉甚至擦上口红了,更何况这个能赋予她美好的军官,本就是自己心仪爱人,与之共枕,并不意味着牺牲肉体给恶魔。只是,在愈发笃信“德意志天堂”的Helmut面前,已经卑贱到习以为常的Olga,不再能恢复与之对等的贵族做派和骄傲荣誉感。战争即将结束、纳粹即将灭亡,集中营也即将被彻底清洗,绝大部分必将死去的人们,能进到悄悄期许着的另一个天堂吗?
让《天堂》成为一部好电影的,是故事中穿插着的大量“打破第四堵墙”式间离自述。Olga、Jules、Helmut时不时的面对镜头、面对观众,向审讯桌那头的罪人,回忆自己的所作所为、剖析自己的行为成因,以及对个人过往历史的态度和对未来的期许。在如今较有探索精神的电影中,这样的方式已经不算鲜见。然而偏偏要等到影片行将结束前,观众们才会意识到,他们这是在进入天堂大门前交待历史。然后,一个俄罗斯艺术电影中经常神来之笔的画外音只对Olga说到,“你可以进入天堂了”。
已近八旬的康查洛夫斯基,在好几十年的拍摄生涯中,制造了太多良莠不齐的作品,也因此他在影史上的声誉和地位,比弟弟尼基塔.米哈尔科夫差了一个量级。庆幸的是,从两年前回归广袤俄罗斯乡村土壤,却将情怀深藏起来的《邮差的白夜》,到如今这部回归二战背景浅析“罪与罚”的《天堂》,都可谓是展现着老艺术家深厚世界观和电影美学的佳作。作为苏维埃时代的过来人,康查洛夫斯基又深情缅怀更早一代的旧俄贵族精神,这或许也像这些年我国的知识分子,总对民国文化有着美好情结一样吧。
战争与天堂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情境。康查洛夫斯基将其并列成《战争天堂》无非是想让观者通过虚构的 “审判” 视角观察主人公从生前到死后心理焦点的转变,然而导演却将摄影机架错了位置。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最终我们在精致考究的摄影里分别看见了灵与肉、轻与重以及一种事后诸葛的姿态,却找不到黑与白之间过渡流转的灰阶。因为那里才是人间炼狱最残酷的地方。
补标@zumzeig 题材被拍烂了,无论什么手法都很难再从熟悉的故事中带出多少惊天动地的情绪,只剩下过度设计之感。于是工整讲究的镜头,极具美感的黑白摄影,交替在堕落的战争地狱与极简的自白画面之间的叙事,都全无直击心底的力量,反而充满了虚伪的抒情。
片头字幕说明资方是:俄国文化部、德国文化部、欧洲犹太人基金,于是内容果然就是三方的宣传材料。但在不相关的人中找到联系,这个还挺好。就是二战片请不要再拍了,看疲了。
对二战题材通常都会高看一眼。“伪二战口述史”,还有个动人的故事及震撼的结尾。ps:觉得军官帅的请举手。金狮相?
打破第四堵墙的直面叙述,回应主题的身在“天堂”,固定机位与黑白摄影赋予的古典韵味,但都缺乏某种激荡人心的情感力量,除了并无新意的原因之外,也是因为角色动机的不足造成的,过于平面与说教,三人的联结也显得比较设计感。
见地狱见天堂,一念之差。不期而遇契诃夫
摄影想起[修女艾达],集中营想起[索尔之子][女旅客]等等,某些地方想起各种法国电影;打破第四堵墙的叙事蛮有趣,俄法德三个阵营则简直是索科洛夫[德军占领卢浮宫]的有趣重述——不过更没劲,尤其是最后落到无论如何都政治正确的犹太人儿童身上(特么的简直是南京南京呵呵),sigh,不够新也不够狠
心软的警察父亲、救过犹太孩子的俄国女人、热爱俄国和契诃夫的德国军官,三个善良的亡魂。边展现集中营生活,边穿插三人对镜头自述,最后上帝声音响起:不用怕,进来吧,然后一道光,结尾震了下。战争对nobleman的泯灭:“我从牲口变回人、女人,甚至开始想口红和皮肤,一切只因重新有了食物和睡眠而已
日常之恶遭遇蚁穴私刑,尼采的超人遭遇雾中幽灵;死人的鞋子,契诃夫的未婚妻;动物到人类到法的门前,天堂8mm审问。不错
金狮奖,我第一个说。
中间犯困了,还好结尾有力,有种“何以为人”的重击。影片用一种尘世之外、远离战争的冷静口吻去讲述看不见的二战和屠杀灭绝,纹丝不动的固定镜头和方正古典的黑白构图,算是老导演的行活。加入16mm胶片之类的手法,则像是故意掺加的玩味调剂。
完成度很高,只是对我来说太通俗了。不太喜欢这种死人讲述的模式,不过会很对中国观众的口味吧。「没有地狱就没有天堂。这个地狱是我们亲手创造的,至于人们不能接受我们的天堂,只是因为它太完美。」男主纯净甜美笑容背后的法西斯幸福感让人毛骨悚然。
回到莫斯科又一次坐在35mm的座椅上,门外是大波等待看斯科塞斯的新一代俄罗斯影迷,厅内的康查洛夫斯基用正方黑白画幅仍缓慢讲述着二战故事。正如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我想我应该没有资格评论这部电影。想起布达佩斯大饭店里的一句话,微弱的文明之光,仍存留在这野蛮的屠场里,这就是人性。
战争毁灭人的世界,又重塑世界的人。这篇影像散文像战争剥去人的衣裳、自尊一样,用4:3画幅“上帝审问”,从身体里剥出心灵,从形容词里剥出善与事实。法国人挂念孩子,德国贵族在尼采遭遇茨威格式的巨大矛盾中追索“昨日的世界”,俄国人选择同归于尽。苦难雕刻欢与痛,不为明天,便无意义。
一个小人,一个“超人”,一个女人。恶可以随心所欲一泻千里,善往往需要一点儿冲动,特别是大善,一念之间还来不及决定,神便助攻了。
畫框內的畫框與被切割的人身肖像,下一站天國的偽記錄採訪,16mm的影像刻意造舊感。核心人物動機的描繪稍嫌無力
超级爱。天堂的审判是这样的真没想到,最后升入天堂的圣光让人让人泪流满面。康查洛夫斯基塑造人物的能力已经相当强了,人、种族、爱情三者相互交织,人类的复杂性体现得淋漓尽致,尤其又是以天堂(上帝)视角俯瞰众生,很有力量。女人说男人是高等民族的时候是我见到的最杰出的电影瞬间。
6/19@世纪友谊 年初SPB俄字弃。克制、公允的康查洛夫斯基,观者审视罪与罚直述:小人物与物质 / 精神没落贵族。集中营里德国天堂讨论。大义(the great cause)去正义性,布尔什维克与纳粹之共性。黑白悲悯底调,嘲讽片头至终:不可能的恋情与不可能的大同世界。黎明前音墙,契诃夫《泥潭》。#SIFF20
年度十佳之选,老导演很厉害,一个德国军官爱上一个死亡集中营里的女人,一个似曾相识的故事,完全是想象之外的讲述方式,最后让人看到了人性神圣的光,审判戏份上编剧的台词写的非常漂亮,仿佛看到康查洛夫斯基里戛纳的最佳导演奖也不远了。
在战争中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的天堂:热爱契诃夫的文学青年,最终在自己信奉的纳粹精神里找到了天堂,当然他自杀了;帮助犹太人儿童的苏联贵族,在帮助还有爱的人在等待的人中找到了天堂,当然她进毒气室了;为纳粹工作的法国警察,他的天堂是满足了自己的凡人之欲,当然他死之前和老婆ML了。